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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卖冰棒的散文

2022-10-26 08:42:1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雪梨萱”通过精心收集,向本站投稿了10篇暑假卖冰棒的散文,以下是小编精心整理后的暑假卖冰棒的散文,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暑假卖冰棒的散文

篇1:暑假卖冰棒的散文

暑假卖冰棒的散文

小时候,因家里兄弟姊妹多,而只靠父亲一人拿工资,故家庭的生活异常贫困。作为家中的长子——小小男子汉的我,盼望自己快快长大,早日去为父母分忧解困。所以,暑假一到,我就利用闲暇时间,上街去卖冰棒,自己挣钱交学杂费,为父母亲减轻生活压力。

那年,我才十一二岁,每天背着一个四五十斤重的木“冰柜”,走街串户口吆喝着。那年代卖冰棒,哪有现在这么轻松,只要在街上摆上个冰柜就成。而我们那时所谓的冰柜,是用木箱替代的,外面用油漆漆上一种颜色,写上“XX制冰厂”。箱子内上下及四周,全部用棉絮围成简陋的垫子,用于隔绝外面热量,起到延长保冷的.效果。每次进冰棒不能太多,因为,一旦卖的时间拖长了,冰棒没卖完就会融化,那可就要亏本赔钱。我那时年纪小背不动,每次只能进货50至100根冰棍,大人则可进200至300根。那时的我,似乎只想到要赚钱,却没有丝毫地羞涩感,在大街上,就敢扯开嗓门儿大叫:“卖冰棒儿,香蕉、绿豆、牛奶冰棒儿呃!”幼稚细嫩的童音,不时响彻在街头巷尾。为了生存与温饱,小小年纪背负着沉重的“冰柜”,压得直不起腰,每走一步都频频喘不过气来。我至今仍旧记得,冰棒畅销的地方有汽车站、火车站、百货公司与电影院。那年代电影院很红火,尤其是来了新片子,一天到晚循环上演好几场,影院门前人头攒动、门庭若市。我们这些卖冰棒儿的,也有好几拨,你喊他嚷此伏彼起……与影院的人关系好的,就溜进影院里面去卖,销货快,赚钱也多些。我们通常要卖到最后一场电影放完散场为止,深夜一二点钟回家,是常有的事。

记得那时冰棒的品种也不多,仅只有香蕉、绿豆、牛奶三个品种。我们那地香蕉冰棒卖出价为3分钱一根,进价为2.7分,也就是说,要卖掉100根,才能赚到3角钱,而且不允许有损耗。卖冰棒要勤走,并且大声吆喝,一天能赚上一元钱,就很不容易。有时,刚从制冰厂进货出来,就遇到天气突变,下起雨来是最忧伤的事,一旦下雨天气转冷,此刻真有“心忧冰贱愿天热”之感。

大一些的孩子,则喜欢到乡下去卖,那样赚钱相对多些,下乡辛苦且不说,首先是交通不方便,因为那年代汽车少,若是买车票乘客车去乡下,则成本大,卖冰棒本来就微利,除去来回的车票钱,那就赚不到多少。我们这些人,都是搭装货的顺风便车,明知客货混装有危险性,但仍然是抱着侥幸心理去坐——只图省几个钱而已,那时没有安全意识,人的命真贱!

我也曾跟随那些大哥大姐们,下乡去叫卖冰棒,走村串户,我就怕农家养的狗。当你一吆喝:卖冰棍棒呃!随声附的和是——犬吠应声而起,吓得胆小的我退避三舍,只敢站在村外或田岗上叫卖。好在那年代没搞分田单干,农村劳动人员相对集中,在一个劳动场所,一下也能销售一、二十根冰棍儿。若是逢上乡镇赶圩,到乡镇赶圩的闹市上叫卖,生意则会更好。下乡卖冰棒利润大,运气好,一天能赚上三、四块钱,可是一笔很可观的收入,比在县城街上卖冰棒强得多。

一个暑假下来,也能赚上一、二百元钱,在那个年代,可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顶父亲好几个月工资呢。除了自己交学杂费,剩下的钱交给父母补贴家用,父母乐得眉开眼笑。想想现在的“宝贝”儿“宝贝”女,十一二岁的年龄,还在父母亲面前撒娇,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正是有了当年暑假里卖冰棒的那段生活经历,使我过早地懂得了生活的艰辛与困苦,使我学会了勤劳勇敢,怎样去做一个自强自力的人,一生受益匪浅。

篇2:卖猪崽散文

卖猪崽散文

杏儿坐在板凳上,双手托着腮帮子,歪着脑袋看着正剥花生的愁眉苦脸的爹和娘。“她娘你说咋办?要不把那两头小猪崽卖了得了!”爹终于发话了。娘吸了两下鼻子,眨眨眼,抬头说:“行!早晚得卖,不能耽误了咱杏儿。”杏儿手中的缴款通知书被风掀了一下。“爹,娘,咱不卖小猪崽行吗?它俩才刚出生,不能离开妈妈……”杏儿撅着小嘴低声说。爹猛抬头,狠狠地瞪了杏儿一眼,命令道:“胡说!你只管好好上学,别整天小猪小狗的!”杏儿向来害怕下命令的爹,便不自觉地吸了两下小鼻子。“杏儿啊,在学校好好学,爹娘能供得起你!”娘温柔地说道。杏儿低头盯着簸箕里红溜溜的花生。

“三哥干嘛呢?又训起自己的宝贝闺女了!”杏儿家的破门还吱吱呀呀响着时,就传来了王大嘴刺耳的叫声。他双手抄进裤兜,一晃一晃地踱进了杏儿家的堂屋。倚门框站定,接着道:“又犯啥愁了,三哥?有用得着大嘴兄弟的地方尽管吱声!”

“大嘴来啦!帮三哥找个人把这两头猪崽卖掉咋样?”杏儿爹头也没抬,依旧噼里啪啦地剥着花生。“杏儿赶紧给你大嘴叔搬条凳子!”娘示意杏儿。杏儿赶紧抽身把板凳让到了王大嘴屁股下面。“杏儿真乖,去玩吧!我和你爹说些正经事。”王大嘴笑眯眯地说。杏儿就走了。

王大嘴坐定,说“行,前庄饭店拿手菜‘烤乳猪’,正需要你这样的猪崽。”“啥?卖给饭店?吃了?不行!你再帮我问问吧,得卖给养猪的!”杏儿爹急切而大声地说。正往嘴里飞花生的王大嘴吓得一怔,嘴角流下了白色的花生汁。他赶忙呷呷嘴,爽快地说:“行行行,听三哥的,我再帮你打听打听。谁让小弟人缘好呢,是吧,嫂子?嘿嘿!”说着把手伸向杏儿娘的簸箕。杏儿娘连声“嗯”了几下。“行,三哥,我一定帮你打听!村北还有事,我就不多待了。”王大嘴起身拍了拍屁股,又弯下腰,左手捞一把花生仁,右手往嘴里飞着,连身后热情的挽留都腾不出嘴来回应,便踱出了杏儿家的.破门。

“呸!一张大嘴只知道吃!”杏儿爹望着王大嘴得意的身影吐了一口唾沫。“行了你,你还不如人家能耐呢!”杏儿娘给了杏儿爹一个白眼。“那你咋不嫁给他去!”杏儿爹说着摔下簸箕愤愤地进了里屋。“你明早到王大嘴那儿问问,杏儿用钱要紧。”杏儿娘高声说。

杏儿爹躺在炕上嘴不离烟,吧唧了一夜,烟锅里也一明一暗闪了一夜,但他最终也没有想出除卖猪之外的其它主意。天终于亮了,杏儿爹的双眼被毒辣的阳光刺开了,他一骨碌跳下炕,两下迈出了里屋。正巧杏儿娘把饭端到了桌上,杏儿爹就胡乱地扒了两口,便直奔村北。他来到王大嘴门前,看到王大嘴正大口大口地吃着饭。

“大嘴兄弟,你帮我问得咋样啦?”

王大嘴扭头说:“别提啦,我的三哥兄弟!帮你跑了一整夜,还是只有那饭店里肯收。你看兄弟这眼红不?全是熬的!”王大嘴瞪大双眼让杏儿爹瞧。王大嘴灯泡大的双眼的确布满了血丝,眼皮浮肿,像两只熟坏了的桃子。

“谢了大嘴兄,改天咱兄弟俩喝两盅?”杏儿爹忙说道。停了一下,杏儿爹又道:“唉!不过……这猪……我还是不能卖……你看——”“行,三哥,听你的!”王大嘴打断了杏儿爹的话,高声说。

杏儿爹低着头离开了王大嘴的小院。他在路上缓慢地走着。

“他妈的!王大嘴昨晚可赢了不少啊!……”

杏儿爹一愣,抬头一看,是邻村的几个地痞。他看了一眼转阴的天,叹了口气,转身又朝王大嘴家走去。

他终于下了决定:不管怎样,卖!

篇3:卖棒冰经典散文

卖棒冰经典散文

我这里所说的“卖棒冰”,在北方称为“卖冰棍”。所谓的“卖棒冰”,不是专指如今的专业卖冷饮的商店,或者其他商店内的柜台,例如:“哈根达斯”专卖店、“家乐福”内的冷饮部、小超市或者烟杂店内的冷饮柜等等,而是一个已在上海消失了的行当。这个行当就是上世纪家喻户晓的“卖棒冰”。

“卖棒冰”的人都是小贩,这些小贩在大热天,烈日炎炎下,在马路上流动叫卖“棒冰”。他(她)们身上背着“卖棒冰”用的棒冰箱。所谓的棒冰箱,就是一种“卖棒冰”用的保温设备,棒冰存放在棒冰箱内。

小贩们身背帮冰箱,慢步走在路边的人行道上,用手中的木块,连续敲击棒冰箱几次,木箱发出了“咣”、“咣”、“咣”的声响。与此同时,张开了大嘴,用那嘶哑的声音,高喊着“棒冰吃伐?吃棒冰!”,招徕顾客。需要说明的是这个行当只出现在春末、夏季和初秋,有着极强的季节性。

“卖棒冰”这个行当出现于何时,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它的出现应该与棒冰的发明,是同一个时期。

“卖棒冰”实际上是一种小买卖,一种本钱非常小的买卖,没有固定的摊位,走街穿巷流动的买卖。当时这种小买卖,小到甚至可以没有营业执照。我想街道或者里弄居委会,出具营业证明大概还是要的。好比如今生活在城市里的困难户,诸如下岗失业者、待业青年者、大学毕业还未找到工作的人等等,他们在马路的边上、在居民生活的小区内摆个小摊,拾遗补缺。让他们能够勉强维持生计什么的。

父亲去“卖棒冰”,我想多半是出于无奈。

“卖棒冰”需要一些设备,好在设备非常简单,自家也能制作。父亲在家里制作这种设备的时候,我是他的帮手。不过,那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前期的事。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祖国大地发生了“自然灾害”,“灾害”连续三年,即“三年自然灾害”或称“三年困难时期”。“灾害”影响到生产和生活。在上海的工厂里,有相当一部分原本家庭在农村的职工,被动员回乡支援农业;上海的机关和事业单位,实行了“精兵简政”,好多职员拿了退职费后辞退。有乡可回者,则回乡务农,无乡可回的,则自找出路。我的父亲就是被辞退的人员之一。父亲被辞退前的工作单位是“上海市卫生局卫生防疫站”,月薪六十八元九角一分。由于父亲是上海本地人,家庭在上海的市区,属于无乡可回者,只能回家自找出路。

幸亏那时母亲在废品回收站工作,收入按天计算,每天(八小时工作)六角钱,每月扣除四个星期日休息,因此每月到手的.钱是十五元六角最多十六元二角。号称十六块一个月。全家五口人,全靠“十六块一个月”,其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因此到了热天,父亲沿街“卖棒冰”,自然成了一条生计之路。

“卖棒冰”的设备其实很简单,它是一个用木板和钉子做成的木箱,所以叫“棒冰箱”。棒冰箱上面的一块板是活络的,用铰链连接,可以翻上翻下,方便拿进拿出箱子里面的货物。棒冰箱与其它木箱不同的是,棒冰箱里面全部铺垫着,厚厚的用棉布做外套的棉花胎,包括箱盖。这倒使我知道了什么叫保温材料,即所谓的保温材料不仅仅可以隔冷保暖,亦可隔热保冷,而棉花胎就是当时最易得到的保温材料。

此外,在箱子上还要装上背带,叫卖时把箱子背在身上。背带很宽,以减少对肩膀的压力。自己还需准备一块,类似古代县老太爷使用的“醒木”。有了这块“醒木”随时可以敲击木箱,木箱发出“咣”、“咣”、“咣”的声响后,随即叫买:“棒冰吃伐?雪糕吃伐?买棒冰!”。父亲背着沉重的棒冰箱,领着我一路慢走一路叫卖,走累了就在路边坐一回,休息休息。不过可以肯定,即是休息也不会忘记叫卖。

棒冰和雪糕是批发来的。批发分大批及小批,大批优惠多,小批优惠少。父亲是小本买卖,大批不起。因为大批是整箱起批,一箱到底有几根,我至今也不知道,总之很多。这是因为当时的我根本搬不动。

父亲是背着棒冰箱沿街叫卖的,本钱小小地买卖。假如棒冰批多了,一来背不动;二来也卖不完。如果卖不完那就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融化,血本无归。所以只能小批,小批是一打起批,一打是十二根,其记忆至深总是不能忘怀。父亲经常去小批的商店,就在如今的南京西路上(近黄陂北路),名曰《金陵食品商店》(此店现已不存)。

父亲在卖棒冰的岁月里,我在里弄民办“幼儿园”里上大班。暑假里,父亲总要带领着我一起去卖棒冰。现在,回想当时父亲的想法和用意大概是,一来么俩人一起闹猛点;二来是兄长可以在家安心复习功课;这三来嘛,顺便领着小孩看看外面的大“世界”。举世闻名的大马路(即南京路,当时老上海人叫南京路为大马路)。大马路上高高的“国际饭店”、“四大公司”的玻璃橱窗、各式各样的广告牌和霓虹灯,花花绿绿真精彩。

从我目前观察做小生意的人来看,倘若带个小孩在身旁,生意就容易做。这大概就是利用人的同情心的缘故。父亲当时之所以要带着我,也许为了多做点生意,顺便领着孩子开开眼界。其实,父亲如果不做生意的话,也是要领孩子外出开眼界的。不过此时此刻,父亲既领了孩子开眼界,又可多卖棒冰。如果多卖一根棒冰,那么就能多赚一分钱(棒冰的批发价三分钱,另售价是四分钱;雪糕批发价是六分钱,另售价是八分钱)。其毛利润之高可想而知。但是恕不知,购买一个大饼需要三分钱,还要另加一两粮票。卖掉三根棒冰的毛利润才能换取一个大饼吃,要卖掉三根棒冰,谈何容易?

父亲总是按最少批量批棒冰,否则,如果到了时间还没有卖完,那么非融化了不可,这是因为棉花胎保温的时间有限。因此,一般是按一打十二根棒冰、半打六根雪糕,总共十八根一批,卖完了再去批。牌子是响当当的“光明牌”,上海益民食品厂出品。

叫卖棒冰最好的地方就是在太阳底下,那里比较热。因为热,所以来买的人就多。原因很简单如果凉快了,谁还要来买棒冰?我们早晨在小花园附近叫卖(南京西路新昌路口)。因为那里是东南方向,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下午到对面的“小花园”周边叫卖(南京西路黄陂北路口),因为那里朝向西北,正是太阳落山的地方。

父亲不会做买卖,这是事实。原先他是一个给人消毒、打针吃药的公共卫生医生。可是,为了生活还真的做起了买卖,贴补家用的小买卖。我们吆喝着:“棒冰吃阀?棒冰吃阀?买棒冰呃!”,有时是清脆的童声,有时是粗哑的老声。种种声音回荡在南京路。他(她)们有的是听见童声而来、有的是听见了老声而来。当然也与天气炎热有关,因为天热买根棒冰吃吃,解解酷暑十分挟意。

我喜欢天热,越热越好,最好是闷热没有一丝风,这种时候前来买棒冰的人就多了。然而,事实与愿望往往向反,当年可能没有温室效应,虽然处在炎热地夏季,可是天气倒也凉快。不过买卖还是有的,每天卖掉二三十根没问题。刨去成本还能净赚二角到三角钱,这是常有的事。请不要小看这二角、三角钱,他不仅贴补了家用,重要的是使我完成了“幼儿园”的学业,从此奠定了我以后的学习和研究的基础。

如今每每回想这段往事,总感有点苦涩。虽然苦涩,但也包含幸福。它是一笔不小的财富,精神上的财富。这是一种经历,这种经历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可惜的是,如今已不记得,当时我们白天在外,午饭是如何解决?“干粮”是没有的,这是因为上海人习惯“米饭”,而米饭在夏天最容易“瘦”(即变质,不能食用)。不过可以肯定,我是不吃午饭的。这是因为我有一种,在夏天不想吃饭的小毛病,俗称“至夏”。如果饿极了,就在征得父亲的同意之下,往棒冰箱内拿出一根,不是断了棒就是快融化了的棒冰来吃。由于棒冰是冷的,吃进胃里如同“麻醉剂”,一扫其饥饿感。至于父亲嘛,他的耐饥能力极强。他经受了“八年抗战”、“三年内战”和三年“自然灾害”,经常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耐饥的能力早已成精了。因此可以肯定午饭也是不吃的。

其实,我们“卖棒冰”的附近有不少餐饮店,诸如大光明电影院隔壁的“五味斋”饭店、“培罗门”西服店隔壁的“又一村”点心店(现在都已经不复存在)。遗憾的是吃不起,就算是“又一村”,九分钱的阳春面,也是吃不起的。要知道我们每天最多只赚三个九分钱。能忍受则忍受,能节约则节约。

如今已经进入了二十一世纪,父亲和母亲也已作古多年,我也已过“知天命”年。请允许我对当年买过我们棒冰的好心人表示由衷感谢。

留下上述文字,以便后生随便翻翻,虽然有些艺术加工,却也事实。

篇4:卖货郎散文

卖货郎散文

“他拿一个大帽檐的草帽遮住脸,靠着凉亭的柱子,枕着山间习习的凉风和嘤嘤虫鸣,睡下了。”

卖货郎还是来了,在四月下旬的时候。那时山间枝头的桃花已经谢了许久,桃树上长出了细密的叶子,在叶子当间藏着许多拇指大小的毛绒绒的青桃子。

蕊妮哥哥一大早就来敲我的窗户:“小林子小林子!卖货郎来了!这会儿已经走到凉亭啦!”

我一听说卖货郎来了,便猛的从床上起来,急匆匆地套上衣服鞋袜奔出去,刚走出大门又匆匆跑回来,扯着祖父的手说:“快,快帮我梳梳头,我还没洗脸,要是他走了怎么办!”祖父笑了,“走过对门走上寨,走完上寨走下寨,他怎么走都要路过门口三两次,你慌什么!小妹妹盼后生都没你那么勤哩!”听到爷爷打趣我,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便冲着楼下的蕊妮哥哥喊:“我不去啦,我吃过早饭再去。”

蕊妮哥哥和卖货郎要好,卖货郎来时,他俩总一起出入,有时蕊妮哥哥会帮他算帐找钱,有时也帮他买卖吆喝。卖货郎吆喝的时候声音又甜又脆,像他手里的小铃铛,蕊妮哥哥吆喝的时候声音又粗又响,像二月里的红炮仗。他们走过屋前屋后,就听着吆喝声远远近近,飘飘悠悠。北方有卖药糖的小伙子,吆喝起来跟唱戏一样,卖货郎不会,他的吆喝像句俏皮话:“糖葫芦,爆米花,猪油软膏带回家,家里有个乖宝宝,拍着手板笑哈哈。”

到了午饭时分,卖货郎就放下匣子在凉亭歇下,他拿一个大帽檐的草帽遮住脸,靠着凉亭的柱子,枕着山间习习的凉风和嘤嘤虫鸣,睡下了。蕊妮哥哥揣着一本武侠书坐在他身边。要是卖货郎醒了,两人也不搭话,就分着茶壶里的凉茶你一碗我一碗地喝下,拍拍身上的灰尘,背起匣子又吆喝起来。

卖货郎原来不是卖货郎,他是六漫镇上杂货铺老板的小儿子,上边有个姐姐,已经出嫁了,本来也是父母心尖尖上的人物。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杂货铺老板去上货的时候不知怎么的掉到河里淹死了,有说是寻仇的,有说是意外的,但谁也没看见,谁也没瞧见。他母亲心里难过,忧思成疾,渐渐的人也就病弱起来,后来就躺在床上起不来了,他叔叔伯伯们欺负他们孤儿寡母,不知用什么法子把铺子抢了过去,卖货郎为了生计,于是也就成为卖货郎了。

蕊妮哥哥也不是桂礼伯伯的儿子,按辈分算来应该是桂礼伯伯的侄子。说是他父亲年轻时和家族里的表妹相爱,两人年少无知时珠胎暗结,有了蕊妮哥哥。后来两家人不知怎的恶交了,这桩婚事也没成,表妹生下了孩子没三天,就偷偷离开了家再也没回来,后来蕊妮哥哥的父亲也离开了家,这孩子便流落到了桂礼伯伯家里。桂礼伯伯见他生得瘦小,眉目又清秀,怕不好养活,便给他起了个女孩儿的名字,像养个小猫小狗一样养在家里。桂礼伯伯已经生了两个女儿,大姐雁生,二姐鹃生,往后排便是蕊妮哥哥了。

不多时,祖父已经给我梳好了两个羊角辫儿,还带了俩朵头花,又给我换上了新做的裙子,穿上干净的小鞋子,把我牵到饭桌前坐下。桌上炒了几个小菜,都是时令的`蔬菜,菠菜汁和面的饺子,一碟香椿芽炒鸡蛋,春笋丝炒肉和蒸腊肠儿。祖父已经吃过了,这时正端着一碗节骨茶小口小口的嘬着呢!我满脑子想着蕊妮哥哥和卖货郎的事情,哪有心思吃饭,胡乱扒拉了几口便拿了一块钱出门去了。

出门一看,卖货郎正跟蕊妮哥哥往家走呢!一个多月没见,卖货郎更消瘦了,后颈背上有一个凸起的小结,想是长期低头所致。他原本苍白的脸上更加苍白了,不说话时就像一幅画,但他一笑就完全不一样了,卖货郎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微微上扬,透着几分狡黠,像一头小兽。我小跑着追上他们,只见他二人裤腿上粘着几片草叶,鞋面上还有些许露水,想来是走了很远的路了。

我递过一块钱:“货郎哥哥,我要一块钱的麦芽糖。”“好,”他打开匣子,给我拿了一大块切好的麦芽糖,撒上白白的糖霜,四四方方糖纸包好,递过来。突然他又像记起什么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绣球,“给你,我往后不来啦。”我看了一眼蕊妮哥哥,蕊妮哥哥不看我,只说着:“你上次跟他说你想要个绣球,他给你带来了,接着吧,留个念想。”我接过绣球,这是个非常精致的绣球,用秸秆编成,还染了颜色,下边坠着好看的绒毛,不知怎么的,我的眼前浮起了一层雾气,大约是觉得以后再也吃不到糖了吧。我绞着衣角,怯怯的问他:“你要去哪儿呢?”

卖货郎看了一眼我,摸了摸我的脑袋,“去读书啦,你以后也要好好读书。”“他母亲去世了,姐姐要接他去那边读书。”蕊妮哥哥望着远处的山岚,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情绪。我又问:“那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卖货郎点了点头,“会的。”他也不看我,语气幽幽的,也不知道是跟我说,还是告诉蕊妮哥哥。

后来卖货郎就走了,蕊妮哥哥也走了,一直到我长大了,都没见过卖货郎,也没见过蕊妮哥哥。山涧里山花开了又谢了,桃子青了又红了,偶尔路上也响起“叮铃铃铃”的铃铛声,但那些摇铃铛的人,总也不是他。

篇5:卖豆散文

卖豆散文

农历七月初,地里头的四季豆、豇豆、毛豆可以下锅了。自家吃不完,姐妹们就一竹筐一竹筐地摘回家,挑到城里去卖,换些油盐钱。

进城的头天晚上,姐妹们可忙起来了,心灵手巧的她们坐在自家堂屋里头,小心翼翼地整理着竹箩里的豇豆,一斤一把理得齐头齐尾的,用半截毛线捆得结结实实。她们那红润的脸颊上,流淌着晶莹的汗珠,洋溢着幸福的光泽,清澈而透亮的眼眸里浮动着梦幻一般的向往!忙完这些活儿,已是子夜时分,腰酸腿涨的姐妹们打着哈欠上床歇息,做梦都在盼着豇豆卖个好价钱。

鸡叫了四遍,姐妹们手忙脚乱地起床,换上了平时舍不得穿的见人衣裳,她们来不及热口饭吃,框框当当地打开厚实的堂屋大门,火急火燎地挑起满满当当的两竹筐豇豆,三步并两步跨出院门,拖声拖气地呼喊左邻右里的同伴上路。弯弯曲曲的山路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爽朗的说笑声。她们熟悉山路的每道坎每个坑,乘着朦朦胧胧的夜色,一步一个脚印,走得稳稳当当。肩上的弯扁担,欢快地唱起了动听的歌谣,像圆润的`珍珠撒落在芬芳的泥土里。

十五里山路,姐妹们走了个半小时。天刚麻麻亮,城市刚从甜美的睡梦中醒来,姐妹们就一头汗水一脸兴奋地赶到了城里。她们睁大扑闪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而激动地打量着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城口,她们把竹筐摆在整洁的街道上,眼巴巴地守在竹筐后面。别看她们一路走来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没了,可一进城,胆子就变小了,谁也不敢大声吆喝。那些刚起床的城里人,手腕上挎着小巧精致的菜篮,傲气十足地赶去菜场买菜。路过城口,看到乡下人进城卖菜,他们的心里头乐开了花,一直在偷笑:自己今早运气不错,可以买到新鲜而便宜的豇豆。

城里人故意在姐妹们的面前逛来逛去的,用白白嫩嫩的小手在鼻子边不停地扇了扇,还皱了皱眉头,把头歪在一边。他们仰着头望着天空,也不正眼看姐妹们一眼,伸出修长的指头指了指水水嫩嫩的豇豆,冷冷冰冰地问:“多少钱一斤?”

姐妹们低着头,湿润的手不停地搓着衣角,红着脸细声细气地说五毛。城里人有些不耐烦了,也不吭声,阴着脸赌气走人。可还没走上两步,又慌忙折转身,扯开嗓门大喊:“太贵了!少一点!人家菜场随挑随选,才卖四角。你们卖的豇豆,是自家地里头种的,没花一分一厘的本钱嘛。”

有个别的姐妹胆子大些,接过城里人的话茬就不软不硬地回了过去:“哎呀,姨妈呀,话不可以这样说,我们进城卖豇豆,分分厘厘是血汗钱,鸡叫四遍就出门,一步一喘走了十五里山路,汗珠子掉在地上也摔成了八瓣。你要是跟我回村里去,摘十斤八斤送你,一分钱也不要。”

“豇豆还是贵了一点。”

“就五毛!”

“犟性子!你们这些人要是去菜场买菜,鬼也不会给你们买,你们就等着喝西北风。街道是不让摆摊卖菜的,城管会过来捉人。”

“不怕,我们没干坏事!

”称准吗?”

“自家种的,我们村里人做不来缺斤少两的缺德事。”

那些城里人,一窝蜂围上来,你三斤他五斤地抢着买,恨不得连竹篮也一块端回家。有人来晚了,急得直跳脚,围着空竹筐转了几圈,满脸失落。

“明天你们还进城卖菜吗?”

“说不准,我要陪麻叶去对门寨看婆家,小草她们会来。”

“你们这些乡下人,一点文化也没有,取名字就是些花呀草呀的,土得掉渣。”

姐妹们假装没听见,没人理他,忙着三角五角地数着汗渍渍的角票。她们小心翼翼地把钱装进贴身口袋,有的去称几两雪花膏,有的去割几斤油,有的去给弟弟买本新华字典,可谁也舍不得花两毛钱买一个馒头吃。

忙完手头的事儿,饥肠辘辘的姐妹们才匆匆忙忙地赶回村去……

篇6:卖苹果散文

卖苹果散文

终于熬完国庆长假后最漫长的一周,我像被放出樊笼的鸟儿,来不及回应门卫的招呼,一脚油门踩到底,驾车冲出单位那混凝土结构的围墙,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汽车如小甲虫般在连绵的崇山峻岭的缝隙间穿行,狭长如丝带的天空如在哈哈镜里漂移,那一抹湛蓝几乎要掉下来撞到挡风玻璃上,犹如孩童的瞳仁清澈、明亮而干净。不知是谁打翻了天宫的颜料桶,给层峦叠嶂的山峰涂抹上了五颜六色,黄的金灿,红的赤烈,绿的青翠,各色相间,相互映照,似五彩霞光排山倒海扑面而来,又如一幅幅五彩缤纷的油画依次展开,让人目不暇接。

驶出山谷,八百里秦川豁然开朗,远处的秦岭山脉如出浴的仙人,被包裹在如纱的云山雾海里,忽隐忽现。关中环线公路宽敞而平坦,公路两旁的苹果树上挂满了一串串红灯笼似的苹果,红里透白,白里泛红,如同少女羞怯的脸庞,散发着诱人的果香。看到这丰收的景象,我却皱起了眉头,忐忑不安了起来。

回家前妻子就打电话来,说今年秋天雨水多,必须趁天晴将成熟的苹果摘回来卖掉。我们家地处丘陵山地,早晚温差大,日照时间长,特殊的地理环境使生长在这里的红富士苹果个大形正、色泽鲜艳、光洁度好、酸甜适中、香脆可口。每当苹果成熟后,各地的客商就会蜂拥而至,可是提起卖苹果大家却都愁云满面,唉声叹气,连连摇头。

离我们家三公里处有一个晁留村,多年来沿公路两边形成了一个收购苹果的小市场,方圆十里八村的苹果都是集中在这里交售。

上世纪九十年代,政府号召发展多种经营,根据专家推荐,调研邻省经验,栽植苹果成了我们摆脱贫穷,发家致富的首要选择。于是政府补贴,动员全民,并举办多期培训班,教大家科学栽植苹果技术。苹果树很快就大面积栽植了,可是我们地处半山区,缺乏灌溉设施,人蓄用水都很紧张,根本没有多余的水来浇灌苹果树。每年春灌和冬灌时,有牛的人家,套起牛车,装上水桶,到几里外有灌溉设施的邻村水渠里拉水浇灌。尽管我们家买不起牛,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苹果树受旱,我和妻子就用架子车装上水桶去拉水。去的时候是下坡,一路小跑就到了,回来时重车全是上坡,拉车的绳勒得我的肩膀一片血红,汗水沿发梢滴到地上一摔八瓣,砸入厚厚的尘土,留下了滴滴印记。三年后,好不容易盼来了苹果树挂果,却不知道到哪儿去卖,只好将苹果存入土窖。整个冬天,我每天都要将苹果装入竹筐,用自行车驮到三十公里外的县城摆地摊卖。,政府招商引资,家乡落户了一家外资企业,宽敞的柏油路修到了家门口,家乡终于和外界接上了轨。交通的便利,招来了各地商贩,在苹果种植中心的晁留村云集。

晁留村民发现了商机,用房屋迅速占领了公路两侧,尽管存在严重的交通安全隐患,却给苹果客商和果农卖苹果带来了便利。每年十月份是红富士成熟的季节,十里八乡的果农都会将自家的苹果拉到这里来卖,各家客商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架子车、三轮车、摩的、拖拉机里装满了红彤彤的苹果,色泽鲜艳,大小一致,一个个苹果就像一张张红润润的娃娃脸,趴在箱子的边沿向外好奇地张望。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夹杂着过路汽车的喇叭声交织在一起,热闹异常。

客商来到晁留村,首选租用公路两边的农户家,由农户给客商管吃管住,提供苹果临时存放场地,最后客商按照收苹果的吨位给农户抽租赁费。因此,被租的农户把客商当作财神爷供着。他们改变了祖祖辈辈吃饭不离面条的饮食习惯,学着南方人炒几道肉菜吃大米饭,还要给客商拿出自家珍藏的西凤酒润润喉,生怕怠慢了,财神来年去了别人家。一季下来,基本能挣个三万、五万的,比在外打工强多了。而验收苹果的技术员一般都是客商雇用房东来兼任,房东为了巴结客商,严格执行客商定的原则,一丝不苟地验收苹果,因此而得罪了邻里乡党。被大家骂作是“汉奸”。

最可气的就是这些“汉奸们”,经常帮着客商坑骗果农。为了卖苹果,果农们辛辛苦苦将自家苹果运到这里,好不容易排队到了跟前,“汉奸们”拿出客商提供的坑人纸箱,开始检验苹果。明明好好的一个苹果,他们却瞪大了眼珠子,像慢镜头似的,一点一点慢慢地转动,那怕寻找到针尖大的瑕疵,也会令他们惊喜不已,夸张地叫喊出来,故意让在一旁不断巡视和砍价的客商听到,显示出自己的无限忠诚,然后毫不留情地扔到下检的箱子里。看得人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好想揍他们,有人忍不住就骂:“忠实的'像条狗,收完苹果人家就把你领走了。”最残忍的是,一架子车苹果卖下来,成品果不到一半。有人仰面叹息,有人开口大骂,有人默默无语。遇到脾气不好的人一生气拉着苹果扭头就回家,不卖了!回家生一夜闷气,第二天还得拉来,继续忍气吞声任人宰割。

由于苹果市场被设置到了公路上,导致交通严重拥堵。这时候,外资企业就会雇用晁留村的牛人们维持秩序,保障进出企业的运输车辆畅通。牛人们拿起自制的小红旗,胳膊戴上红袖章,嘴里吹着哨子,公路两头各两人,中间路段两人,六人为一组,疏导交通。遇到不听指挥的司机,他们仗着当地人的优势,对其拳打脚踢,然后像模像样的用收款收据开罚款单。罚单上只有钱数,其他没有,不交钱者再打,吓得过往的司机在经过这一路段时,小心翼翼,谨慎驾驶,乖乖地听从指挥,不敢插队乱来。

想到这儿,我的头皮都发麻,回家愉悦的心情一下子跑到爪哇国去了。说实话,我宁可干世界上最繁重的活也不愿意去卖苹果。

夕阳西下,红彤彤的晚霞如锦似缎铺满了西天,流金溢彩,整齐有序的苹果树一面像被涂上了火红的油漆,红红的苹果被镶上了一圈金边,一面却影影绰绰。路过晁留村时,我意外地发现往年人声鼎沸,拥挤非凡的公路市场竟然门可罗雀,只有几家门前有零星的果农在卖苹果,大部分客商早早地打开门前的灯,站在公路上东瞅西望,似乎在等什么人。这是往年苹果收完后拼车时才有的景象呀,难道说我回来晚了,苹果已经卖完了?不可能呀,在回家的途中,我明明看见苹果树上还是硕果累累呀。

我疑惑地开车进了村子,将车停到家门口,看见自家大门口的灯也亮着,妻子在院子里支起一台电子台秤,正在给装好的苹果箱过秤,院中央已经整整齐齐摞了小山似的苹果箱。

我惊奇地问:“咱们家也有商贩?”

妻子头也没抬就给我安排:“什么商贩?赶紧帮忙填写单子。”

“填什么单子?”我惊讶地问。

“快递单呀。”妻子看着磅秤对我说,“咱们村今年在网上卖苹果都卖疯了。”

“网上?”我一时回不过神来。

“是呀。网上一公斤可以卖到十几块钱,晁留村的商贩收购价才四块,没人给他们卖了。”妻子说到这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咱们受够他们的欺负了,是互联网把咱们给解放了,咱的苹果咱做主喽。”接着妻子又问我“你知道咱院子里苹果是谁家的吗?”

“这些苹果不是咱家的?”我再次惊奇了。

“咱家的苹果我前天就卖完了,这些苹果是三婶和二爷家的。他们不会上网,都卖给我,我在网上再卖。”我吃惊地张大了嘴,往年自己家都卖不完,今年竟然还买别人的?

“我一箱子可以赚十块钱呢”妻子一边自豪地说一边给我拿来一沓子空白快递单,然后打开手机,一长溜顾客的信息塞满了屏幕,“你照着顾客信息帮我填单子,明早还要发货呢。”

填写完发货的单子,我甩了甩发酸的手臂,感觉似乎还在梦里,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臂,走出了家门。

村子家家门前亮起了灯,女人填写单子,男人装箱过秤,小孩子在灯光下追逐打闹,惹得小狗们也追着跑。乡亲们相互打招呼声和爽朗的笑声此起彼伏,响彻夜空。

过去寂静的小山村如同集市般地热闹了起来。

篇7:卖醉散文

卖醉散文

看着买了好几天的二锅头,忽然有一种念头想喝下它,瞒着孩子和老公,我倒了一大杯一口气喝了下去,喉咙里热辣辣的,一点都不好喝,可为什么那么多人,沉迷于它呢?

酒的感觉慢慢上来,腿有点软了,再喝一杯吧,蹒跚着又倒了一大杯,又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没了一点感觉,来到老公面前开始诉说,以后便什么也不知了。

第二天早上7点被闹钟惊醒,便没了睡意,老公摸着我的额头问头疼不疼,我说不疼。他说你昨晚喝了六两二锅头,酒量真大呀!没见你喝呀,你昨晚又哭又闹到半夜两点,你看你到处吐的都是,我和孩子都忙的不亦乐乎,孩子还让把你送到医院,都怕人了,以后不要再喝了。你醉后说了好多真心话,什么都没保留,没想到你这么痛苦,你好了后咱去看心理医生治治吧。

孩子听到我说话睁开朦胧的双眼,说:“妈你醒了,昨晚把我们都吓死了,你喝那么多,难受不难受?”我的头开始隐隐作痛,都抬不起来了,这时爷俩开始笑着诉说我昨晚的一言一行。俩人从沙发上好不容易把我拖到床上,孩子说忘了用手机把我昨晚的情形录下来,很遗憾呀!他们说的情形我好像有点印象,我想起我昨晚歇斯底里的哭了,舌头打着结说了我心中的'隐私,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孩子说妈你看你吐的恶心死了,我们都把东西扔到门外了,太难闻了,我爸一直给你擦,待你可好了。

今天是初一,我懒懒的躺在床上不能动弹,还是闭上眼睛睡吧,头疼的晕乎乎的,老公用热毛巾敷在我的额头,感觉舒服极了,就这样懒懒的躺了半天,头渐渐好了,起床看着满地狼藉,门外堆着床单,衣服发着恶臭,我都怀疑是我的杰作了,头发散发着酒气,该清洗了,都要洗了,也顾不得初一什么都不能干的规矩了。以后不能喝了自己给自己找罪受,身体也遭罪受。找到了醉的感觉就行了。

本不怎么喝酒的我,却一下子喝了这么多酒,又醉的一塌糊涂,不是自己所能预料的。可是却也从喝醉中找到了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那时节什么都不想了,什么都不求了,只想喝。喝的头重脚轻,脚步蹒跚。第二天酒醒后的,头疼的要裂开,想起床却起不来,那感觉太难受。还有那臭臭的气味,让我彻底记着了以后白酒绝不再喝,不让自己再受罪。

篇8:卖瓜散文

卖瓜散文

那年夏天,家里种了二亩西瓜,在父亲的精心侍弄下,地里的瓜个个膀大腰圆,泛着绿意的光,挑个撒开,瓤红味甜且皮薄,拉倒集上很受欢迎,数着钞票,父亲满脸的笑。

那天早晨,天刚蒙蒙亮,父亲就在瓜地里挑瓜,摘满一架子车后,我和二哥就上路了。家里到义马有二十多公里,我和二哥沿着310国道要走两个多小时才能赶到,虽说一天下来会很累,但我们早已习惯了。

到义马集上已经快十点了,太阳开始有些毒了。我们刚到,还没喘过气来,就有人围过来问:“瓜咋卖?”

“三毛一斤!”我和二哥同时说。

“便宜点,别人都卖两毛!”

“不卖!”我们的态度很坚决,因为前两天我们在这里都卖三毛一斤!

围观的人悻悻地走开了。

“卖吧!这两天瓜溜价了!我们都卖两毛!”一旁卖瓜的同行对我们说。

看到这么好的瓜,想到我们一路的艰辛,我和二哥还是不舍得便宜卖。

又过来一个人,对我和二哥说:“一毛五一斤,我全要了,卖不卖?”

“不卖!”我和二哥几乎同时说。这是啥价格?我们辛辛苦苦跑这么远,没有苦劳总有辛劳吧?连汗水珠珠都卖不够?

“卖吧!卖吧!卖完你们就轻松了,零卖两毛还没有这卖的多呢!”同行纷纷过来对我们进行劝解。

“你们一定是嫌我们的瓜好,影响你们的生意吧!”我愤愤地说。

“唉,这孩子——”大家叹了口气,都走了。

太阳越来越毒,晒在身上火辣辣地疼,我和二哥满脸都是汗,就是不舍得便宜卖。

渐渐的,我们沉不住气了,开始两毛钱一斤卖了,来买的人却不多了,我和二哥的心里像那天的天气,着火般的热,目光中掩饰不住强烈的.渴求。

看着满车的瓜,望望火辣辣的太阳,我和二哥全然没有了以往卖瓜那份轻松与惬意,中午饭吃得很闹心。

黄昏的时候,一大车瓜卖了一小部分,看看天色不早了,我和二哥开始往回走。

“想不到两天没来,瓜价溜得这么多!”

“要是早些两毛钱卖,就不会剩这么多了!”

“要是一毛五一下卖了就更好了!”

一路上,我和二哥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几句话。回来的路上坡多,我们走走歇歇,很是费了一番劲,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了。

向父亲说起卖瓜的过程,满以为会得到父亲的同情,想不到父亲竟会心疼地说:“憨憨娃们,差不多就卖了,自家地里的东西,钱卖到手里算数!费这么大劲干啥!再说地里还多着呢!”我们听了都默不作声。

第二天,我和二哥又拉着瓜去了渑池县城,这里的瓜价更便宜,才一毛钱一斤,卖得却一点也不快,我们吸取昨天的教训,有人买就卖,一点也不敢扳价钱,就这卖到天黑,车里还剩几个没有卖出去!

想想昨天的情形,回家的路上,我和二哥一句话都没有说!

篇9:卖秧苗散文

卖秧苗散文

入夏,看到同学们陆陆续续都穿上了凉鞋,我又羡慕,又着急。

上初中时,在社办中学,学生都是附近几个村的,范围小,人数少,穿衣戴帽的无大区别,我自然也没显出多么窘迫或异样。而今,上高中了,学生来自全县,光是我们高一,就10个班;这所高中,“文革”前是省重点,名声在外,所以,还有北京、天津的通过关系来这儿上学。学生多了,来的区域也广,学生们吃的用的穿的,自然五光十色,水平参差了。我感觉到,我一身土气老套的打扮,肯定不入流了。特别是该穿凉鞋的时候,我还趿双母亲纳的千层底布鞋。

我还有幸被推举为学生干部,经常在全班40多名学生面前说话。这无异于把我的一身破烂的行头,炙烤于众人火热的目光之中。我那年十六岁,也算要头要脸,一俟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显得动作萎缩,底气不足,不得不经常回避女生投来的含义不明的目光。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让我心里挥之不去的,是我还暗恋上了一个女生。她来自县城,父亲是军转干部,眼睛清澈得如同两泓秋水,脸颊总是荡漾着天真的笑靥。我不知道她是否意识到,她的一举一动受到我的关注,她的笑靥也朦胧地沉浮在我的脑海,但我感觉到,她愿意和我搭话,也许这种感觉是一厢情愿;有时在校图书馆借书时看到她,她会送给我一个很甜的微笑。所以当一次课外活动完毕,她紧着几步追上我,轻声说“该换双凉鞋了!”时,我受到了极大的震动,既觉得有一股暖流过心,又觉得有一根芒刺在背。

我上心了。凉鞋,是我目前该办的最大一件事情!我跑了几家商店,最后在市新市区百货大楼预选了一款棕色塑料凉鞋,产自上海,定价2.98元。

自尊和虚荣其实是一种强大的动力!

但钱,是问题的.核心所在。

其实,早在半个月前,我就和母亲专门提过,要买双凉鞋。母亲为难地说,“哪有钱啊,上个月,修补房子欠下几十元的债,还没还。等过些日子,院里的菜下来,能卖点钱了再看吧。”

我何尝不知道,正是人民公社时期,父兄们泥里水里劳作一年,分不了几块钱,口粮也远不够吃。年底了,卖口猪,就是过年的所有开销和一年的油盐酱醋钱了;几斤鸡蛋、零星蔬菜,卖几块钱,也要全部补贴到不足的口粮上。

我一上高中,家里就更紧张了。学校要求学生全部住宿。一个月要准备30斤玉米,去镇粮库卖转粮食关系到学校。副食呢,一天要一、两角钱,是父亲和在外边工作的大哥订好,三个月给我邮寄10元钱,供我把高中念下来。

我真的没有勇气和母亲伸手,我也真的知道母亲拿不出这三块钱来。

但母亲似乎早就探明了我急切的心情。一天,她拽着我的手,缓步来到前院,指着一个菜畦说:“这是用剩下的几种秧棵,你去卖了吧!卖的钱,就由你买凉鞋!”她管秧苗叫秧棵。

我家的院子较大,还有一口土井,每年都种好多菜,黄瓜、辣椒、西红柿,还有旱烟等等,自家吃一部分是自然的了;但主要是为了卖,换点零钱花;再就是送人一部分。

有的品种,是直接撒上种子种植,比如黄瓜、萝卜;有的是要先培育秧苗,然后移植,比如茄子、青椒。因院中有富裕地方,水又方便,父亲每年就自己种些秧苗,用不了的,就送给左邻右舍。卖,也是有人买的;在院里或自留地,各品种的菜,农家大都种些,但并不是每家都种秧苗。

真正的爱总是在细节中体现,贫寒的光景下更是如此。我感谢母亲的费心。

我这才认真看了看,在一个大畦里,有五、六种秧苗,株株娇嫩、碧绿,像汪着一股水。

于是,母亲帮着,把地浇透,起苗、打捆,把两个柳条筐拴在车上,把秧苗装在筐里,筐上边再蒙个草廉子,我就带块玉米馍作为午饭,兴致勃勃地出发了。脚上虽还是那双布鞋,但觉得凉嗖嗖的,像已经穿上了凉鞋!

湛蓝的天空,飘浮着几片薄纱般的白云,像是为我扬起片片征帆;阳光携着轻微的东风一同触摸着我的脊背,像是一双温柔的手,抚慰着我的心灵。已经拔节的冬小麦,像清澈的碧水,被风一吹,荡起层层涟漪。村庄之间,如同被绿色的毯子连起一样。

有希望支撑着,我的心情阳光一样灿烂!

为尽快卖得钱来,我见村就进,进村就大声吆喝:“本地的青椒秧、茄子秧、西红柿秧喽!”我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自己大声吆喝的声音,浑厚、洪亮,挺有穿透力的。遇到院子大,又有水井的人家,我就在门口多吆喝几声。更多的时间,我是找一棵大树,在树下,边吆喝边歇凉,也省得秧苗过早打蔫儿。就断断续续地有人来买。10棵一捆,一般卖一角钱。我带了有50多捆。每卖一捆,我就把钱使劲按进左裤兜,还不时数一数。

到下午,秧苗发蔫了,就有人压价,我也答应。常言道:“卖到手是钱”嘛。有的干脆免费要一捆,我也爽快地给了。

串了四、五个村庄,用了一小天时间,在太阳西沉的时候,我的秧苗全部卖完了。找个没人的地方,认真地数了数,是3.6元钱。凉鞋的钱够了。我心里计划,母亲爱吃五香豆片,余下的钱,全部给她买豆片!尽管身体疲惫,肚子也饿了,但想着兜里的收获,我又来了劲头,竞有些志得意满的感觉了。穷人的满足标准总是很低啊!

天空已呈现墨绿的颜色;家家的院里,升起袅袅的炊烟;不时有几只鸡鸭咯咯叫着,奔向各自的家。左边是一户户的农家小院,有扉门,有木门,也有的干脆敞着门口;右边呢,是一个大坑,深有30多米,坑底,有几汪泛黄的水。路上很少行人。我就在这条宽阔的街道中间行进着。想着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家,我不由地加速,哼起“甜蜜的歌,无限好罗喂”那首电影插曲了。

这时,一场意外发生了。

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愉快地喊叫着,从一家门口突然飞跑出来,一直跑到路的中间,不偏不倚,正好和我的自行车前轱辘交叉在一起。“哐”地一声之后,男孩噗地倒地,几乎同时,我也从车上摔了下来,柳条筐把车子支住。男孩的喊叫声霎时变成了哇哇的哭声。

我把小孩扶起来,抚摸着他的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带着围裙的散发妇女,出现在我们面前,“妈!”男孩立即依偎到她的怀里,哭声更大了。

我眼睛直直地望着妇女,搓着手,一付等待发落的样子。我真后悔把车子骑这样快。这位母亲把儿子从头摸到脚,又从脚摸到头,询问孩子哪里疼痛。男孩说脖子有点痛,大哭变成了抽泣。

“我这儿子是个愣头青,方才一准是吓着了,我回去哄哄吧。没事了兄弟,天不早了,你也快回去吧!”朦胧中,我看到这位妇女倒有些愧色,好像是她儿子耽误了我的事。

孩子没受大伤,又遇到这么宽宏的人家,我暗自庆幸!更由衷地钦佩这位妇女。即使在那个年代,也不乏无理搅三分,遇事宰一刀的恶人。

我冲妇女深深地鞠了一躬,告诉她我是哪村的,姓名;特别告诉她,我高中一个同班同学是她这村的,姓字名谁。万一有事,肯定可以找到我!

天完全黑下来了。我放慢了速度,心里添了些纠结,添了些怅然:和母亲说不说这事呢?我没有勇气不和母亲说,但又怕母亲埋怨我,并为此担心。

这么想着,就到家了。母亲可能观察到我的神色有些异样,问我是否顺利,我立即打消踌躇,一五一十地把撞男孩的事向母亲倒了出来。

历来慈眉善目的母亲这时神情严肃起来,目光闪烁着一种焦急。她沉思一会,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你明天起早,去到男孩家里看看!真的没事,再去上学!”

事情确实糟糕!只有男孩的奶奶在家。她说:孙子回来后,疼得哭到后半夜。他妈心里没底了,一大早就找个拖拉机带孙子去了唐山二院。对了,儿媳妇说,不会有大事,就不惊动你们了!

汗珠立刻从我的额头上沁了出来,急忙掉转车头,回家向母亲报告。

“你想办法请天假,咱们去二院!”母亲从来没让我请假耽误过课,今天是破例了;母亲历来是慢性子,但这时,说话走路突然换了个人似的。

把我卖的那3.6元钱要过去,又从邻居借了5元钱,就上路了。

这年,母亲50岁。她个儿不高,虚胖,多半生的操劳,弄得她浑身是病,患有风湿的青筋裸露的双手,像鸡爪一样变了形,就不能合拢在一起,两只解放脚,走路缓慢,随时都像要跌倒的样子。每到晚上,就难受地忍不住地呻吟,让我们特别揪心。

自行车很小很破,在土路上,我一个人骑,尚趔趔趄趄,后衣架再坐上活动不便的母亲,其难度和危险可想而知。遇到路况不好,或上坡下坡,我们就下车推着走。

到钢窑商店,母亲下车买了苹果罐头和桃罐头,还有点心、糖块,花了叁元多钱。母亲说,苹果是平安的意思;而桃呢,是逃过灾难之意。千万别让那孩子落下后遗症啊!

那时的二院,还在钢窑路与建华道的交口处。30来华里的路,我们上车下车地走了近3个小时,近午时分,终于到了。男孩睡了,他母亲守在病床前,眼睛汪着泪水。才知,男孩的左锁骨骨折,已经打上石膏。

我们的到来,完全出乎男孩母亲的意外。她急忙撩起衣襟拭拭眼睛,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明了原委,男孩母亲把我母亲按在一个木凳上,说:“都这把年纪了,看把你们折腾的!这点事我没打算声张!”确实,她家在我们村西8华里,去二院,我们要再往东30华里。

“我们是有责任的。孩子受这样的罪,我们不来看看,成什么人了?”母亲说.。

“要说责任,都有。乡里乡亲的,就不说那个了。大夫说了,养些日子就好了。”男孩母亲说。

“伤筋动骨100天呢。这让你受累了!”

母亲这时掏出那五元钱,执意塞给男孩母亲,说看病先用着,不够再想办法!

“更不行!”男孩母亲一下急了“孩子爸在外边工作,能承受。罐头我留下,钱您拿回去!兄弟卖点菜秧,多不容易啊!”

争执了几个回合,还是母亲的意志占了上风。这时的母亲,露出了略觉踏实的笑容,是她每一次屈已待人的行为后都会有的笑容。因为贫寒,母亲平时是那么吝啬,而遇到这样的事,显得又如此大方。母亲为男孩的受伤而牵肠,又为自己能够及时予以补偿而宽慰!宁可负已,不能负人,成了母内心的需求。我知道,凉鞋的事,不是滞后,就是泡汤了。但较之能够满足母亲的这种需求,较之男孩能够更快地痊愈,较之我更懂得了怎样做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回来的路上,母亲说:“凉鞋就晚穿些日子吧!过几天咱们还要再看看孩子。”

“哎!”我痛快地答应着。

篇10:卖茶叶散文

卖茶叶散文

引子

又是一年高考季,恰逢父亲节临近,就以此文献给曾经逝去的青春和慈爱如山的父亲吧。

门外,骄阳燎烤着大地,热浪滚滚,吸进鼻孔感觉都是热的。

窗前,成群的知了没命地在树上嘶叫:热呀…热呀…

而躺在床上的我,此时,却仍然感觉浑身发冷,厚厚的棉被捂住全身,依然驱赶不走心中的寒冷。

我并没有生病。

我是被巨大的挫败给击倒了:高考落榜!

发过千万次的誓,要通过高考这座唯一的独木桥走出这绵绵的群山。没成想,理想就如同一块玻璃,在发布高考成绩的那一刹,掉在了地上,摔得稀碎。

父亲第N次推开门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坐在了我的床头。用他那长满老茧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脑袋,良久,对我说:“别灰心,再来一次吧”。

而我知道,再来一次,对于父亲而言,又将是多么大的一个负担。

为了供我上学,家中早已是家徒四壁。

村子里大多数人家早已经重新翻盖了瓦房,购置了彩电等大件物件。作为当地远近闻名的“能人师傅”(父亲不仅精通木工,时常帮助乡邻修补农具;还会杀猪,每年春节前就会被村民请去挨家免费宰杀年猪;并在我考上高中以后,承包了村里一块茶园,学会了采茶、炒茶等技艺),父亲的日子仍然过得十分艰难,就连家里唯一部电器,也只是一台黑白电视。

“明天,你和我一起出趟远门,我们只要把家里这批茶叶卖了,学费就不愁了。”

还是满天繁星,母亲已早早准备好了饭菜,并把头一天炕好的锅盔馍切成四块,装进了父亲随身携带的布袋。

父亲把茶叶装进四个蛇皮袋,两大两小,大的80斤一袋,小的40斤一袋。

“别看你这两袋重量轻,可不比我这两袋大的便宜,你这每斤能卖六、七块,我这只能值三、四块”。父亲分别抓出两把不同的茶叶给我看。

果真,分给我的两小袋茶叶条形明显细很多,茶香味也更浓郁。

尽管肩上的担子只有父亲的一半,但赶到10公里外的镇上车站时,我的两只膀子仍然被磨得红肿,好几天都感觉火辣辣的疼。

因为县城的周边都是山区,茶叶在本县卖不出好价钱。因此,父亲决定带我去另外一个平原县城碰碰运气。

坐车两个多小时,到达了目的地。出了长途汽车站,我们父子俩漫无目的地挑着茶叶担子沿着县城最宽的街道向前走。

“只要路宽,就会有商场。有商场就会有人买我们的东西”。平时,父亲也经常出去推销茶叶,对他很有把握的判断,我当然深信不疑。

果然,走出几分钟,就有一个商场,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我们父子将四袋茶叶并排摆放在商场门前的树荫下,打开两只袋口,有人经过时,父亲便高声地吆喝两声:“买茶叶吗?山区的茶叶哟”。

除了偶尔有一两人扭头看看我们,大多数人都是目不斜视地从我们身旁走过,仿佛我们根本就不存在。

如是这般过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卖出一两茶叶。

“你在这儿守着,我再去前面看看还有没有人多的处儿”。眼看着太阳越升越高,父亲一边扇着草帽一边走出树荫,到前面寻找新的场所。

就在父亲离开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两个戴墨镜的年轻人来到我面前。

“这茶叶卖吗?”

“卖,卖”。我赶紧应答。

“啥价呀?”其中一个墨镜伸手抓起一小摄茶叶放到鼻子下嗅嗅。

终于有人在问我们的茶叶了,我的内心莫名地涌起一股兴奋,但又有些责怪父亲不该在此时离开。因为从未与人做过买卖的我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好在临行前,父亲给我讲过价钱,我临机一动,答道:“好的7块、差的4块”。

“能不能给我们便宜点儿?”墨镜把手中的茶叶放回袋子。

心里正想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另一个墨镜说话了:“算了,别还人家的价了,山里人不容易。确实是好茶,我们全要了。”

闻听此言,我陡感一阵眩晕。

这幸福来得也太快了一些。

“你这茶叶总共多少钱?来算算”。

那墨镜冲呆住的我说。

“大袋子160斤,每斤4元,共640元,小袋子80斤,每斤7元,共560元。一共是1200元”。对于高中毕业的我来说,这笔帐还是脱口而出。

那墨镜爽快地从口袋捣出一大叠面值100、20、10元的纸钱,当着我的面“哗哗哗”眼花t乱地清点一番后,递给我。

“来,你点点,看是不是这个数”。

我颤抖着接过一大叠纸钞,笨拙却又十分认真地一张一张地数完。

不错,真的是1200元!这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多的一笔钱!并且是通过我亲自交易挣来的!

“茶叶我们自己挑走,也不需要你们送了。把钱收好,别搞丢了”。那墨镜客气地提醒我。

就在我开心地把那叠钱放进口袋的时候,旁边的墨镜突然伸手,一把将钱从我的手中又抓了回去。

“我得再数一遍,是不是给多了”。

当着我的面,那墨镜又把一叠钱重新点了一遍。然后,两只手快速在空中划拉了一下,一边伸手拉开我的口袋把钱往里塞,一边叮嘱我千万要放好,不要随便乱掏,否则弄丢了可就亏了。

我万分感激地帮助他们把茶叶口袋重新扎好,将扁担穿进绳扣,然后,目送他们上肩,离开。

就在那两人刚走出十余米远,我一转身,就看见父亲从远处飞奔而至。

父亲快步跑到两个墨镜前边,伸开双臂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父亲卑微地冲两个墨镜道:“对不起两位大哥,这茶叶我已经答应给别人了,不能卖了。”

父亲一边冲对方作揖,一边冲一脸疑惑的我喊:“还不赶紧把钱退给两位叔叔!”

两个墨镜怏怏地放下茶叶担子,恶狠狠地从我手中抓过那叠令我惊喜不已的纸币后,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好的一笔生意被父亲无端地给搅黄了。

一时间,一股怨气突然从内心深处不可遏制地涌现出来。

“你被骗了,还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父亲所说的被骗是什么意思,价格是临行前父亲定的,别人连价钱都没有还,高兴都来不及的事情,父亲怎么就这样断定是被骗了呢?

父亲顾不上照顾我的情绪,问:“你的钱被他们掉包了你还不知道?”

见我一脸茫然,父亲解释道:“那个骗子把钱抓过去以后,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把一部分大额票子用小额的掉包了,不然的话,他怎么不把钱交到你手上,而是直接塞到了你的裤袋里?”

直到这时,我才醒悟过来,原来那墨镜在把钱塞到我裤袋以前,两只手在空中快速地划拉一下,原来是在玩掉包的把戏。

“记住一点,既不问斤数,也不还价钱的,百分之百的都是骗子。一定要学会分辨是非,不能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

父亲的话,既使我警醒,又让我感到羞愧,感觉自己十几年的书白念了。

父亲决定不在这座县城呆了,而是去另外一座更大的地区城市碰碰运气。

“那个地方我去过,光火车站门前就是人来人往,肯定不缺买家。”

长途汽车上,一边啃着母亲给我们烙的.锅盔馍,父亲一边用坚定的语气对我讲。

车辆一进城,我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镇住了:满眼都是三、四层甚至七、八层的楼房,马路也特别的宽敞,不时有一辆辆叫不上名字的汽车从眼前驰过,路边临街的房屋全是一间间店铺,卖什么的都有。这里的繁华可都是在上学的山区县城见不到的。

果然是来过,父亲带着我,二人挑着担子顺着一条街道走不远,就看到火车站三个字,越走近,街上的人就越多。以至于我不得不小心地护着我的茶叶袋,生怕撞着了别人引起麻烦。

火车站对面,有几排平房,显得比一般的地方更繁荣,成群结队的人进进出出。

父亲选一处空档,将茶叶袋子并排放下,解开一大一小两只口袋,满脸堆笑地吆喝起来:“卖茶叶嘞,山区好茶叶嘞”。

还真管用,一会儿功夫就有很多人围过来。

有的人问问价格摇摇头离开了,有的人伸手抓一摄凑到鼻子下闻闻也走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就是没做成一笔生意。

终于,又有一拨人围过来,领头的直接把手伸进布袋,抓出满满一把茶叶冲父亲喊;“先尝尝啊,好了就买”。不等父亲应声,就把茶叶装进了口袋。后面的一群人一哄而上,嘴里都叫着“尝尝啊尝尝啊”,瞬间把我们父子俩挤到了旁边,一群人围在袋子前大把大把地把茶叶往自己衣服口袋里面装。

眼看着小袋子里的茶叶瞬间少下去十来斤。

这不是公然的抢劫吗?

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正在这时,父亲突然冲上前去,奋力把一群人往旁边一扒,抽出扁担“啪”地一声拍在地上,怒目圆瞪,额上青筋暴起,口中发出一声音量不大却十分有力的声音:“可以了吧!”

一声怒喝,吓退一群城市混混。

直到若干年后,我依然有些不明白,平时对周围任何人都客客气气的父亲,在那一瞬间,为何变得那么凶猛,让对手都感到不寒而栗。

茶叶没有卖出去一两,钱也没见着一分,反而被别人抢去十几斤。

一时间,我的心情又降至了冰点。

“天无绝人之路,我们再去附近的镇子看看,那里有人开茶馆,不愁卖不掉。”

于是,又拐回长途汽车站,在火辣辣的日头落山的那一刻,父子俩赶到了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小镇。

镇子不大,茶馆还真不少。

我们一连找了3家,都对我们的茶叶品质赞不绝口,就是嫌价格太高,拼命压价,称茶馆生意,茶叶太贵不划算。

出价最高的一家,也只愿把两种茶叶的价格分别出到4块和2块。

最终,在快要走出镇子的时候,一家茶馆的老板终于愿意把价格出到了4块和3块。

过完秤,我的80斤茶叶只剩下62斤,父亲的160斤茶叶道是只少了一斤。

算完帐,茶馆老板一分不少地付给我们725块钱。

尽管最终卖得的价钱和从家里出发时的差距委实有些大,但终归是把200多斤茶叶销出去了,算是没有白跑这一趟。

父子俩开心地在镇上找到一家小餐饮,舒舒服服地各自吃了一碗臊子面。

月亮已经升起的时候,我们在路边拦住一辆运西瓜的拖拉机,趴在满车的西瓜上面,突突突颠簸着跑了一夜,天亮时赶到了遇到两个骗子的那个县城。

在第二天的中午时分,赶上了家中母亲的午饭。

十一

如今,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整整28年,父亲也在3年多前不幸因病离开人世,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但这段经历却一直清晰地深刻在我的脑海中,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28年间,也经历过比高考落榜更大的打击,但事后回味,都感觉似乎是虚梦一场,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道是父亲一生中所表达出来的那种处世不惊、大度豁达的处事方式,却是无时不刻在影响着我,令我终身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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