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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客散文

2023-11-18 08:41:20 收藏本文 下载本文

“gwxal”通过精心收集,向本站投稿了10篇麦客散文,下面是小编帮大家整理后的麦客散文,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麦客散文

篇1:麦客散文

麦客散文

一进入五月的门槛,太阳的光亮,就开始火辣辣的。野草愈发蓬勃,在阳光爆炸开一样的金黄和酷热中,庄稼更加卖力的生长,大地仿佛被厚实的植物包裹上了一层毛茸茸的外衣。这时候,父亲早早就用蛇皮袋子装了镰刀,装了衣物干粮,要出远门。

陕西的麦黄的早,父亲要到外地去赶场,当麦客。

父亲说,他会从华亭的安口出发,先到陇县,千阳,再到宝鸡,然后依次经过兴平、咸阳、乾县、永寿、长武,最后坐车回到我们平凉的白水镇。父亲一路走,一路割麦。一圈割下来后,等回到家,我们塬上的麦子就黄了。父亲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急急忙忙割完我家的麦子后,还谋划着到村子里那些劳力少、麦割不退的人家出力挣钱。

那时候,父亲外出赶场,我从来没有像母亲一样,把他送上过塬头的公路。

父亲临走时,给缸里担满了水,劈了一大堆干柴,整整齐齐的码摞在台阶上。他摸了一下我的头,叮嘱我要听母亲的话,要好好写字,他回来会检查的。在走出家门时,用镰刀把,把蛇皮袋子挑在肩头的父亲,又摸了摸我的头,于是,我再一次感受到了他那双大手的粗糙和温热。

小时候,其实我是不喜欢父亲。他总是呵斥我。还经常一手把我抓起来,另一只巴掌在我屁股上势如破竹的扇打。对于父亲长时间的外出不在家,其实我还是有些欣喜。在父亲外出赶场的日子里,我是自由自在不受约束的。

但慢慢几天后,院子里窑里,不见父亲高大的身影,我却心里空落落的,有一种难言的惆怅和无助。我开始想念在遥远的他乡当麦客的父亲了。我甚至担心,父亲此一去回不来,我怕年幼的我,就此失去父亲的庇护。母亲说,好几个晚上,我在梦里说胡话,糊里糊涂的喊叫着父亲,还有一次,竟然清晰的叫着说,大,你给我削一个比二歪的木牛还大的木牛,全世界最大的木牛……

十几天了,父亲该回来了。每天傍晚,我牵着一头黄牛在塬顶的路上放青。我看着黄牛舌头一伸一卷,不紧不慢吃着青草,发出仿佛给人剃头一样的嗤嗤声,一边在心里想着父亲。夕阳西下,小路前面的最深最远处,淡紫和嫣红的云彩,相互渲染出一片宁静与神秘。路旁的麦子,严严实实,密集坦荡,让人想起铜墙铁壁这个词语。晚风吹拂下,所有麦子,都脚跟坚定,麦穗横斜,像整齐的波浪在缓缓起伏。我踮起脚尖,盼望着父亲高大的身影,能从目之所及的远处,慢慢走进我的视线;盼望着父亲被夕阳拉长的影子,晃晃荡荡的离我越来越近。

这样的等待与期盼,持续了好多天以后,父亲终于回来了。蛇皮袋子里,装着我日日盼望的大红杏。陕西的杏子,比我们村里的大好多。父亲说,他在凤翔买杏子的时候,杏子还绿的像青皮核桃。一路走,一路割麦,直到回到家时,家里的麦子黄了,绿杏子也就变红了。

父亲还给我带回来一本《白话聊斋》,里面有素描插图,画着各类神奇的人、古怪的物,书页散发着油墨香。父亲让我好好念书,他年年外出当麦客,出力流汗时的念想,就是希望我长大后,不要再像他一样外出给人揽活,别再走他的老路。

归来的父亲,头皮精赤,戴着一顶发黑发黄的烂边草帽。他身上的衣服,被陕西的太阳,漂晒得发灰发白,破破烂烂的,到处是一圈圈汗碱的痕迹。父亲脸色黧黑,仿佛瘦了,嘴边腮旁,胡子长长短短,像秋天干枯凌乱的茅草。父亲从蛇皮袋子的被褥夹层中,翻出一叠钞票交给母亲,钞票用红皮筋捆扎着,母亲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放在箱底的一只花布包袱里。父亲当年拿回来的钞票,其实是干燥整齐的,但我现在回想起来,却总觉得那叠钞票,仿佛带着一股湿湿的汗腥味,和一种白花花的太阳下、麦芒灼人眼目的锋利光泽。

那一年,父亲赶场回来后,我家的麦子还没黄整齐,父亲母亲就去给村里的老干部高文举割麦,竟在地边的蒿草灌木从中,捉住了一只毛色雪白、眼睛赤红的小兔子。这只小兔子,让我和妹妹爱不释手。找了一个纸箱,里面铺了破布,把它装在其中。可是,喂它红萝卜和白菜叶,它连嗅都不嗅。我们无计可施,父亲说,野生的东西,家里养不成,还是放了吧,等到明年他去赶场时,给我们买一只家兔让我们喂养。于是,我把小兔子放到了门前菜地的野草中,并急切的盼望着在来年,父亲赶场时,能给我们不仅带来陕西的大红杏,更要带回来一只温顺可爱的小兔子。

也许是父亲忘了自己说的话,后来,他年年外出当麦客,却从来没有提过买兔子的话。

倒是我家的菜园,在第二个年头,常常被野物糟蹋。母亲说,肯定是去年我们放生的那只小兔子,长大后一只在祸害我家的蔬菜。我也觉得可能是。但我接连几天,爬在菜园边的一棵弯榆树上守望,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一只长大了的白兔,来我家菜园偷吃菜果,但最终,一直没看到。

收麦时节,下雨了,就等于给农民暂时放假了。下雨天,田野雾蒙蒙的,空气中散发着干麦草被水浸泡后的淡淡霉味。雨水顺房檐落下,滴滴答答的在响,窗外一片晦暗,父亲仰躺在炕上,悠悠的抽着旱烟,给我们兄妹讲他在陕西当麦客的见闻和经历。

父亲说,陕西的麦子厚的很,简直连镰刀都插不进去。最好的麦客,一天,只能割二亩,他有一天却割了二亩半。只是割完以后,浑身就像散架了。再加上,陕西那地界,大多都是水浇地,割完麦子后,鼻孔里全是黑灰,唾口唾沫,简直像墨汁。

父亲说,陕西的麦子不打捆,直接用木叉挑到牛车上或拖拉机里,地上能撒一层麦粒。而且麦茬割得老高,就像猪拱了,更像贼偷了一样,让人看着心疼……但是陕西人不在乎,因为人家生意门路多,不想我们这里把麦子当个命,囤里没有麦子就活不成……

父亲还说,人都说出大气力,就会吃得多。其实这话不对,割了一天麦子的人都知道,太阳像火盆一样烤着,身上的汗像自来水一样淌着,等到天黑,主家端来了饭食,馍馍嚼到嘴里,像嚼着泥巴,只是一个劲的渴,简直能像夸父神爷爷似的,一气喝干一条河里的.水……

父亲还说,出门在外当麦客的人,咱出去就要靠流黑汗出瓜力挣人家的钱么。可是像你庆来哥哥那样耍奸溜滑的人,割麦时一直把镰刀压低在土里掏,一有机会,就溜到到地头树下磨镰刀,一天连半亩麦子都割不了……出一趟门,挣的钱,刚够回来的路费……终于受不了苦,想早早回来,慌里慌张坐车时,本来要倒三次车的——坐咱平凉白水的车,却瓜不兮兮的坐上了人家渭南白水县的车,结果呢,越走越远,一路要饭才回来……

通过父亲的诉说,我知道了麦客的许多不易和辛苦。那些年,出去当麦客的、我的父辈我的堂兄们,他们坐不起汽车,冒险扒拉货的火车,有不少人,跌落在铁轨边受伤不轻;晚上,他们睡在主人家的房檐阶上、场院里,如果有个铺着麦草的土炕休息,就等于是享受到了高级宾馆的待遇;有时候,到了一个地方,如果那里麦薄欠收、无人雇佣时,割一天麦子能换一顿饱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有一年,我在某本杂志上,看到一张照片,是一对母子麦客,无人雇佣流落街头时,儿子的癫痫突然发作,躺在车水马龙的街头,面对围观的人群,那母亲无助凄楚的眼神,至今就像一道暗夜闪电,让我一想起,就头皮发紧,心内莫名的痛楚颤栗。

很多年,我们一年的化肥种子、收麦碾场、油盐酱醋吃穿用度,乃至我上学读书的费用,都靠父亲年年出去当麦客来赚取。

十八岁那年,父亲大病一场,差点死了。在恢复的差不多第二个年头,父亲不顾我们的劝阻,兴冲冲的收拾包裹行李,准备和村里人一起,再次开始他的麦客营生。可是,村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带着他、都不乐意和他一块搭伴外出揽工。我的邻居,一个和我家一直不和的壮汉,曾经当着父亲的面、当着村里很多人的面奚落父亲说,狗蛋他大,病成了一个痨鬼模样,还妄想着出去赶场割麦呢,……小心一出去,把骨殖丢到陕西地界,到了,进不了家门,落个孤魂野鬼……

面对他的讥讽和其他人的耻笑,父亲没有跟他们理论。

父亲一言不发的回到家里,脚步趔趄,脸色苍白,一进家门就抱住我放声大哭了起来。

他涕泪交流的说,娃呀,大不行了,大不能出去赶场了,大挣不来钱了,咱们家的日月过活,可咋办价,咋办价……

从那年起,父亲的麦客生涯就结束了。

可是我们的日子,并没由于父亲当不成麦客而日渐衰败下去。

一年一年过去,村子里外出到陕西赶场当麦客的、我的那些父老乡亲,人数一年少似一年。直到现在,提起麦客这个词汇,在很多人的眼中心中,仿佛只是一个遥远的传说,仿佛就像一个被重重岁月烟尘浸染得发黄、而不辨形迹的旧梦。

当村里的麦子越种越少,当收麦时完全不出力也不流汗,看着新型的麦客——大型收割机,轰轰隆隆的,在麦田来回驰骋时,我那拄着拐杖,站在旁边观看机器收割的、当了半辈子麦客的老父亲,他在想些什么呢?是在感慨时代的飞速进步?是在惊诧于世事的神奇难测?还是回想起了自己壮年当麦客时的点点滴滴……

时光在流逝,很多旧事,很多名词,都已成为历史,只隐藏在发黄的故纸堆里,呈现在白胡子老者前言不搭后语的娓娓陈述中。我想,该遗弃或者该忘记的,就让它随风而去吧;而该铭记和传承的一些往事和旧话,应该值得我们时时静心回想,并且当故事讲给后辈们去听……

篇2:麦客往事散文

麦客往事散文

又到了收麦的时节,听着地里收割机轰轰的响声,看着一袋袋新麦装入口袋,我突然想起了消失近二十年的麦客。

麦客,是关中人对帮助割麦的外地人的称呼,当年这些人大部分来自甘肃,也有宁夏和关中北山一带的农民。每年五月中旬,大约麦子收割前半个月左右,这些来自外地的麦客们就陆续在关中铁路沿线集结,因为天气热了,他们大都只带有简单的行李,晚上就在火车站侯车室里或外面广场上及附近人家能遮风避雨的屋檐下,把自带的化肥袋或草帘子往地上一铺,就成了睡觉的地方。一到早上,火车站侯车室外的广场上就热闹异常,麦客们集中在一起,等待租者的到来。这个时间,干活租金是最便宜的,有的甚至是只要主家管饭,临走再给几个馍,就会给干一天活。关中麦客潮的形成,大致时间为七十年代后期到上世纪末,但若追溯其整个历史,最早应在清代甚至明末,这些史书上亦有记载。由于关中地处渭河平原,地势平坦,土地肥沃,自古是渔米之乡,特别适宜小麦生长。每年小麦收割季节当在公历六月初(农历芒种之前)。改革开放初期,农村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农民分田到户,小麦种植面积大、收割期紧、劳力不足,而那时农机较少,因而夏收雇用麦客就成为当时的不二选择。

收麦前半个月左右,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一些麦客或因家中吃粮紧张,或因当地收麦时间较迟又遇农闲时机,所以一个化肥袋装一点简单行李,外加一把镰刀,就提前出门了,这样出去帮人打工既可挣些钱,也为家里省下一份口粮,这就是麦客逐渐形成和提前到达的原因。

为什么麦客主要集中在铁路沿线呢?由于麦客在铁路线附近坐火车较为方便。当时绝大部分麦客由于囊中羞涩,外出主要是靠扒货车以节省交通费用,关中地区陇海线上的.车站,只要一有货车停站,立马就有麦客上下,且人数众多,一趟货车少则几百人,多则一千多人。一个高边车(敞车)上或空棚车里,一次可坐上百人。这些麦客多以家族或同村为多,一般都是三五成群,多者甚至一群有十多二十人。他们中年长者五六十岁,年龄最小也就十五六岁,大部分是同村人或父子、兄弟或亲戚关系。所以他们行无至所,货车在哪儿停他们就在哪儿上下,而且都是一帮人同时行动,绝不分离。那时铁路没有封闭运行,进入车站非常方便,也因之麦客伤亡事故经常发生,仅西宝间每年夏收期间总要发生十数起甚至数十起麦客跳车扒车的伤亡事故。

前些年,麦客割麦的租金一般是按亩计算,割一亩地10元到20元不等。遇天气不好,阴天或预报下雨前,租金就会飞涨,割一亩麦要价高达40至5O元,而且少了不谈。一些急着收割的主家,只有忍痛高价聘请;而遇晴天,一般割麦价格就会稳定下来,而一个普通麦客,每天最多可以割二亩多麦子。关中农民对麦客是很大方的。从火车站把麦客请回去,大苞谷珍子稀饭,白面蒸馍和淹好的蒜薹菜,就成为麦客们丰盛的早餐,饭后一根香烟,就成为主家的礼遇。把麦客带到地里,一指自家麦地,于是割麦就开始了。到中午饭时,主家会把饭送到地头,或煎饼土豆丝稀饭,或捞面鸡蛋西红柿臊子外带白蒸馍,一顿狼吞虎咽之后,麦客不待主人催促,就又开始紧张的劳作。到下午收割结束,丈量地亩,按约结钱,主家还会有一顿较为丰盛的晚餐,一般是白馍、稀饭、炒菜,有的还外带一瓶碑酒。酒足饭饱之后,一些饭量大的小伙,还要偷偷给自己口袋装几个馍馍,以备半夜肚子饥,然后他们就会嘴角叼着一根香烟,用镰刀勾着简单的行李搭在肩膀头上,不急不慌的向火车站走去,找地方睡觉去了。

随着改革开放后农民经济条件的不断改善和农业机械化的逐步兴起,麦客越来越少了,到上世际末,麦客基本绝迹,但这是一种自然历史现象,麦客潮随时代前进而消亡,说明时代在进步,机械化在逐步取代人们繁重的体力劳动。也说明改革开放后,人民生活水平提高了。当年麦客的经历,己经成为一段早已陈封的回忆,只能当作一段历史故事在饭后茶余来对后辈们讲述了。

篇3:麦客老郎散文

麦客老郎散文

麦客老郎,听名解义,是个姓郎的老汉,半生以“麦客”为生。

于是定有人生问:“麦客”为何?

那便定会有人给你指指麦客老郎的家,让你去问他。

若是你真地问到麦客老郎的家里去了,那么他一定上下打量你几眼,然后点上一支烟卷,蹲在墙根边,院角边,深吸一口烟,然后看着轻烟在鼻前袅袅,再深吸一口气。那么你请好了,老郎这是要给您讲述他这个“麦客”传奇的赶麦经历了。

老郎说:“麦客啊,就是那些专门外出帮人收割麦子的农民们。喏,就像我这样的。”

这样说着,老郎的脸上必会露出自豪和骄傲的表情来。是的,老郎是个职业麦客,在十里八乡也是挂著名的,深得许多乡亲的敬重和认可。

老郎说:“以前啊,没有啥大机械收割,秋收全靠农民的一双手。咱西北庄户穷啊,家里的地不够养活一家老小。很多人家的男劳力都去外边做活挣钱了,家里的农活都留给女人们干。那秋收的时候一到,天不等人啊,手下稍慢点,一年的心血就白瞎了啊。这时候,就用的到我们麦客了。瞧瞧,我们做麦客的,个个身强体壮,而且个个都是好把式,利利落落地给人收割码垛,绝对不让东家操心的。”这样说着,老郎还拍着自己的胸膛,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便讪讪地解释道:“唉,现在是一把老骨头了,和年轻那会儿没得比,没得比呢。”

老郎说:“每年农历6月起,那风吹啊吹啊,咱这西北高原上许多地方的麦子就开始泛金了。那就是我们麦客该出发的时候了。咱们出门,行头简单,一个干粮袋子,一把镰刀,背一卷被褥,就结着伙地赶去麦收区。哎呀,那时候我们可真忙啊,割完了一垅,再割一垅;收完了一家,再收一家;从这个村,到那个村,最远的时候,我们都跑到陕西去了。不过,老乡们说,陕西那边也很喜欢咱陇塬的麦客,说咱干活干脆利落,都抢着让咱陇塬麦客们去割呢。”

此时的老郎已经得意地吐沫星子横飞,便顺手端起手边的小茶壶,仰起头来,对着壶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然后抬起袖子,抹了抹嘴,长舒一口气。或者,会站起来,招呼着来客说:“走,咱到麦地里聊去。在那儿,我更自在些。”

老郎家住在村子的最里边,院墙外就是大片大片的庄稼地。老郎说他常常站在田垅边看庄稼地。于是,老郎又站在了地边上,极目环视起来。那眼神格外深情,那表情格外慈爱。庄稼地是庄稼人的衣食父母,而老郎对这份给予的理解就比旁人更加深刻了许多。

老郎会给来的人一边指着,一边讲着:“咱们麦客,要先懂麦子,然后才能收麦子。你看,北边那片旱塬,平时雨少风大,麦子都长得个矮,秆细,还稀稀拉拉的,收割起来就比较难;而山洼里的那块地,避的了风,麦子就长得好些。”

见着来客不住地点头称是,老郎便挺直了腰杆,甚至还有意向后仰了仰。他在等待,等待来访的人提问,问着各种关于麦客的故事。老郎准备好了,一如过去许多次被人提问一样。

果不其然,来人会用一种近乎崇拜的口气,央求着老郎给讲讲那些麦客的经历。老郎定会长舒一口气,两条腿略微分开一些,摆出一个“定”势来。毕竟,那话题足够悠长,那记忆足够悠远,一句两句,怕是无法诉及老郎的情怀。

老郎说:“自古就有人闯关东,那是被生活所迫;却没有多少人知道咱西北汉子闯关中,那也是被生活所迫啊。我记得那时我应该十岁刚出头的样子,站到麦子中间,生生就不见了人影儿。爷爷看着大家伙儿都去赶麦场,自己也动了心。就说服了家人,带着我,跟着大队的麦客们,出去赶麦场。我们一路往东走,就走到了关中。那关中果然是好地方啊,那麦子金黄黄的,风一吹,那摇头摆尾的,太带劲了!爷爷激动地胡子都在乱抖,拉着我就大步地走进田里去。那会儿,我刚学着割麦子不久,不敢蛮劲地动别人家的'麦子,怕毁了人家的收成,只能站在梗上,看爷爷一个人割。哎呀,爷爷那会儿也是个出了名的好把式。他一边割,一边给我讲:进了地里,弯腰握麦,左手捏住麦颈,右手下镰;镰刀要从右往左割,再顺势一压,把麦子齐刷刷地铺倒;这样一路往前割,身后的麦子就会排成整齐的长绺。这样的割法,效率高,还美观。”老郎一边解说着,还一边比划着,举手踢腿的,把式十足。

比划得累了,老郎慢慢直起腰来,轻轻捶了几下,又说:“那年之后,我就开始自己下镰了。可别小瞧我是个娃娃,我的本事可大着呢。我不但模仿爷爷那样蹲着割,踢着割,还自己发明不少新割法,我的割麦速度,比爷爷都快了呢。队上的人都叫我‘小把式’。你不知道,我心里那个美啊!”这会儿,你相信老郎心里一定特美,因为你分明看到他向你抛个媚眼过来。

老郎向来的人示意,让陪他一起坐在田埂上,继续聊:“后来,爷爷老了,气力不够了,就让我自己去赶场。到哪儿,人家一听说是郎家的麦客,那都是热情相迎啊。我干活的时候,人们就围拢在田边看。大姑娘小媳妇也不少呢,看得我都臊了,感觉脸都发烫呢。不过,咱手艺在身,谁看着都不怕。等着东家给我指明了田块的四至,我就拿着镰刀,走到地中央。旁边就有人议论开了,说‘这小子要干啥?为啥不从地边割?跑中间儿干嘛去了?’其实他们不懂,中间的地里一般水肥充裕些,所以麦子个高秆粗,最适合拧腰扎子。割的时候,我左腿往前这么一伸,左手这么捏着麦颈子,右手握着镰刀,‘嚓嚓嚓’三刃子就是一抱,两抱就是一捆。我把捆麦直接摆在腰扎子上,最合适码垛子。我那‘嘁哩喀嚓’的利索劲,看得人们都惊住了。有的鼓掌,有的吆喝,都夸我不愧是郎家的好把式啊。”老郎比划得越发起劲,仿佛自己就置身于待收的麦子中间儿,仿佛金灿灿的麦浪就在他身边激情翻滚着,燃烧着老郎心中的激情。

一声长叹之后,世界静了。老郎的双眸又向田地里深情凝望,仿佛眼前有一副卷轴,徐徐间,展开的便是那些激情燃烧的麦客岁月。

老郎说:“咱麦客挣得是份力气钱,咱就得不怕苦,不怕累,不怕远,不怕痛。老把式们教过我,日头最强的时候,麦秆子最脆,最容易割,所以我们就常常在最毒的日头里割麦子。身上的衣服都被汗透了,但又不能脱,就那么焐着,那个又痛又痒的感觉啊,难受得紧。但咱手底下不能停,咱得一鼓作气,一来咱得保障东家的收成,二来也给咱自己争取些时间,可以去赶其他的麦场。赶麦场的路上,咱也是分秒不敢停歇。五黄六月虎口夺粮,咱得跟老天赛跑呢。就这样,我们边走边割,回家来,发现自己的脸都是金光光的麦子色了,哈哈。哎呀,那时候总感觉,能一直在麦田里那么割下去,简直就是人生最大的享受了,啥累啊苦啊的,都被扔得远远的。”

老郎又停顿了一下,吞咽唾沫的当间儿,许是岁月翻过了篇章,许是命运改变了轨迹。

当然,话题仍在继续:“本来以为,这辈子我就是做麦客的命,我认了,我更乐意!谁知道,联合收割机代替了我们,人家那‘突突’几下,可比我们的效率高多了。这下塬里的麦子,轮不到我们割了。我们只好去那些收割机不容易上去的山地人家找生意。于是,许多的麦客们纷纷涌上山去,寻找肯雇佣自己的东家。地少收成薄,咱就得更加拼紧了干,好有时间争取多割上几家的。当然,我才不会就那么傻挤着,我去更远的地方,去割那些别人瞧不上的,不容易收割的麦子,比如有些地方旱些,麦子稀疏短小,下个腰都费劲呢,况且长得薄欠,也的确没有多少收成。我都不嫌弃,尽量努力给人家割好。一来呢,人家种麦子的需要我,我这算帮了人家,也是积德;二来呢,还是想尽量多挣点钱,养活一家老小。”

老郎的口气变得没有那么激昂,神情了暗淡了许多:“唉,谁曾想,再往后,农村开始推行退耕还林,退耕还草,提倡多种经营,唉!我们这些麦客就只好放下镰刀,回家了。嗯,就像你们城里人说的那个啥词儿来着?对,‘下岗’!我们也下岗了,哈哈!”

田里起风了,老郎下意识地把头别了过去,却分明能看到他眼中的闪烁。老郎拍拍来人的肩膀,说:“走,回去,进屋喝酒去。”庄户人家的诚意,大都在一杯酒里。返程的路上,依然有絮絮叨叨:“时代变了,到底是件好事,你看,人们都富裕了,孩子们不做麦客,也有其他的本事养活自己,还不用那么吃苦受累。好事儿,好事儿,你说呢?”看着来客频频地点头,老郎便背起双手,头里带路去了。

几杯热酒,热了老郎的胃,也热了老郎的心。他主动提议,要给来客哼一段小曲儿:“哎呦呦,一年盼个麦儿黄,不想婆姨不想娘,八百里关中麦卷浪,秦州的麦客儿摆战场!”

歌声嘹亮,悠远,唱的人心底敞敞亮,却发现,老郎的眼眶,红了!

篇4: 远去的麦客散文

远去的麦客散文

当下麦客这个传统的职业远去了。麦客是我记忆中最早的打工者,每年在夏收季节提早组团搭伙地走出来,从东南沿西北方向帮人收麦挣钱,直到自家麦黄搭镰再雇别人给自家当麦客。这一换工形式保持了很多年,近年因收割机械化再很难见到麦客了。

那时候在麦黄时节,村口便有三五成群的外地庄稼汉,带着简单的被子、镰刀和扎眼的白毛巾在等着主家召唤。麦客也是农民,割麦按面积算工钱,主家要管饭和住宿的。多数麦客都本份老实,凭气力和汗水挣个工钱,对饭菜和住宿并不讲究,更不会趁主家农忙而偷鸡摸狗的。麦客也有自己的讲究,很在乎自己的名声。从麦客的言谈中,村人知道了外面的世事,打听远地的'风土人情,了解外地的粮食价钱等。由于都是庄稼人,自然共同语言多,几天就熟悉了。

有的麦客还主动帮主家干些杂活,比如拉麦、扬场、凉晒等。虽没明说工钱,主家一般照常管饭和住宿,另外会给些钱或换洗的衣服等。农活忙完了,麦客则自会赶往下一村。

如遇下雨等,主家则会主动留麦客吃住到天晴的,这也是农人厚道的地方。都说出门不容易的,多几双筷子吃不穷的。雨天干不了农活,主客便有了聊天闲话的时间了。

印象中我那村里的麦客大多来自甘肃平凉一带,沿西兰公路往回边收边走的。直到多年后我才经平凉去兰州,仔细张望平凉地面的人和物,平凉地区的自然条件似乎比陕西关中稍差些。怪不得关中的村人在麦收后也不会往西北方向当麦客挣钱,却有甘肃一带的妇女远嫁了过来。可见麦客不仅是出于换工的考虑,更是被经济所迫而为的。

作为农民都是乐于固守家园的,都知道出门在外出苦力的艰辛。有人说麦客的走村串乡无形中拓宽了视野长了见识,这说法很乐观。我想这并不是麦客们需要的,因为这不是采风或者观光旅游,他们在为生存忙碌,哪有心情去“拓宽视野”?何况这靠双腿也走不出多远啊。有人说麦客行走游动是一个传统,我说只是他乡农忙是个挣钱的题材。这些年农业机械化加上农村人大多进城务工,再也没人当麦客了,麦客从此退出了农村麦收的舞台,成了历史记忆。

有人怀念那个有麦客的时代,我则庆幸远去了的麦客的光景,这是社会的进步。对于一个职业的消失,理当具体分析。特别是那些浸润着汗水与亲人分离的传统行当,消失了值得祝贺。当然麦客们转型了,进城打工或在家发展经济作物等,也有的加入到城镇化进程中,逐步向土地告别。

近年城市边上的村庄正在消失,偏远的乡下组建大的自然村落,山区人家也迁移到平原等。虽说收割机替代了麦客和人工收割,但农业依然产量连增,且发展了特色养殖种植等。农业、农村、农民正在发生着变化,麦客的消失已是必然了,已成了一段乡村的记忆,如此而已。

篇5:麦客作文800字

麦客作文800字

夏季如期到来,大地一片金黄,麦浪滚滚,袭来阵阵热风。麦穗的沉甸仿佛再向世人宣告着,成熟的庄稼不等人,于是在田野上交错的小径中,赫然的出现了一队整齐的,如同军队一般的麦客们。

“走北方的汉子呦!割麦子嘿!我来个一道道,你堆个小山丘,得来些个红票票,扯个花衣裳呦呵!干个啥...”一阵歌声响起,带来一声声会心的笑声,那笑声又响又亮,仿佛有着无穷的力量,同时富有穿透力的回荡在一望无际的,金黄的田野中。我喜欢他们的歌声,虽然没有多么的惊艳,却有着不知名的动听,不经任何雕琢的原始味道,多么像自由的感觉。

在这个机器时代,田野里再也找不到那动人的歌声,只有机器的轰鸣声,一声声刺痛着人的耳膜。我一步步追寻着的自由就这样深深陷入时代中,即使是在家乡的`土地上,也没有了那种归宿感。都是在变吗?可是一回头还能看到那个土坡,小时的我就是坐在那里,听着那些麦客的歌声,就是在那里,动不动就会安心的睡上一整天。土地上的砂砾在那时好像是柔软的,像是一张温床,承载着小小的我对它的依赖。无私的无声的给予我,最细微的照顾,那就是我心心念念着的故乡啊!怅然着,重新走近那里,坐在小土坡上,远处依旧是无尽的金黄的麦田,只是我再也无法在这里坐上一天,因为地上的砂砾坚硬咯人,仿佛在催逼着我离开!原来是我变了,心早已不再属于这里,城市已经将我打磨成适合的样子,既然适合了那里,有怎会再适合这里。

好像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遍遍的寻找着以前的感觉,是因为失去了呀!失去了不想失去的,才会这样不知疲倦的,循着原路一步步追寻着,就像是存在于遥远记忆里的麦客,想要他们再出现,不过是因为他们曾经承载着我的憧憬。对远方的美好的梦,随着岁月越走越远,同着与时代不符的麦客一起消失空灵的歌声里。

篇6:麦客作文900字

麦客作文900字

水几乎干了。那岸边的芦苇也枯了,风一吹,不住地摇摆,落下斑斑碎屑。湖的北面,就是他的家,一间大风能吹垮的草屋。

他蹲坐在门前那块长满青苔的石头上,咬着烟管,静静地吸着烟。这里就他一个人。麦客,一个早已过时的工作。“哎!”他拍拍身上的积灰,放下仍在冒烟的烟管,摸了摸这碎布缝起来的衣服――补太多次了,衣服早没原本的面貌了,无奈地摇摇头,整了整头巾,露出一张黑黄黑黄的脸,他仅仅30多岁,却沧桑得像一个老人了。该出发了,麦客,一年,就这么一次机会。

“别再混日子了。”麦客对自己说。这么多年,除了吸烟一事无成。想到这里,麦客脸上的`皱纹又像地震似的颤了颤。

从墙上摘下一把晶亮的镰刀――这可是他吃饭的家伙,他对这把镰刀,也是他唯一的镰刀,比亲儿子还疼爱。

出发吧,是时候了。提起外出打工的家当,包括那把镰刀,走出门,踏上了远行的公路。

“老人家,收麦么?”“是啊。”麦客惊喜地拿出镰刀。“帮您收完这一片麦子,一亩30……50吧,管饭的话30,不管的话50。”麦客在心里嘀咕着,管饭最好。毕竟,收麦子,可是个体力活,不吃饱饭干不动啊。

“是。”农田主点点头,算是认了这一单生意。

“怎么称呼?”

“我姓侯。”

他望了望微弱的太阳,正是早上,趁着清晨的凉爽,索性开干了。

一进麦田里,就抓紧时间割麦子,尖尖的麦芒,竟扎不穿麦客厚厚的皮肤,正如挫折,也扎不进他的心。

太阳开始爬高,逐渐放出灼人的热量,他原本黝黑的脸,现在像开裂的红土地一样,紫红紫红的,在枯金色的麦田里若隐若现。

汗,逐渐浸透了他的衣服,又落在土地中,身后,是一堆整齐的新麦茬。

他被晒得一阵晕乎,但马上就缓过劲来了,因为一块尖锐的石头,扎穿了他的脚底,也扎破了他的胶鞋。

他蹲下,把石头抠出来,扔在了一边,又像没事一样,继续收着麦子,一捆捆麦子,远远地码在身后,黏稠的血浆,一丝一丝地从他脚下渗出,留在湿热的泥地上。

“吃饭喽――”远远地,传来盆子的敲打声。

“好嘞――”风一吹,扬起的麦穗,挡住了他的视线。

恍惚中,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揣满工钱,喜气洋洋地踏上了w家的路。

篇7:波兰「麦客」走俏欧洲

波兰「麦客」走俏欧洲

中国北方一些农村地区在夏收时节常常会面临时间紧张、人手不足的困境,于是出现了一群以收割麦子为职业的人到各家各户帮忙,这些人被称为麦客.

作 者:赵远方  作者单位: 刊 名:农产品市场周刊 英文刊名:NONGCHANPIN SHICHANG ZHOUKAN 年,卷(期): “”(19) 分类号: 关键词: 

篇8:麦饼散文

麦饼散文

中秋佳节,家家吃月饼。但上点年纪的老无锡爱怀旧,总是念念不忘昔日的麦饼,八月十五吃麦饼的风俗习惯在江南一带曾广泛流传。

俗话说:八月半,糖馅麦饼锅里烙。说的是中秋节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做麦饼。麦饼是用面粉做的,里面包上各种馅心,常用的馅心有:芝麻馅,将芝麻炒熟春碎,拌上熟油和糖即成。糖馅,白糖、红糖均可,糖中加入熟油再加少许炒熟的面粉拌匀,加面粉的作用是防止烙麦饼时糖溶化后往外流糖水。猪油馅,将生的板猪油洗净剁碎,提前两天用糖或盐拌一下,用糖拌的叫糖猪油馅,用盐拌的叫咸猪油馅。

做麦饼的工序是:和面,揉面,擀皮,包馅,推麦饼,烙麦饼。所谓推麦饼,就是将包好馅的面团,用擀面棍推成饼。麦饼的另一种做法就是对合,饼皮擀好,铺上馅心,再将另一张饼皮合上去,根据所做麦饼的大小用大小适当的碗,将碗使劲往下一扣,碗有多大,饼也就多大,这种对合麦饼最受人欢迎,因为馅多,比包的麦饼好吃。但生活拮据的`人家舍不得这么做,为了省馅还是只吃包麦饼。

每年中秋节早晨,家家吃过糖芋头,上午准备麦饼馅,午饭后开始做麦饼,家庭主妇当一把手,另有几个配角。做麦饼开始,揉面的,擀皮的,包馅的,推麦饼的,全家忙忙碌碌热热闹闹。孩子们早已翘首以待馋涎欲滴,围着大人团团转。生麦饼摊在笾里,孩子们摸摸这个动动那个,恨不得连生麦饼也要吞进肚里。下午3点钟以后,要烙麦饼了,城里、乡下处处麦饼飘香,将中秋节的气氛推向高潮。晚上,八月十五月儿圆,家家户户大团圆,月光下边吃麦饼边赏月,平常人家尽享天伦之乐。

中秋节时,家家都做了不少的麦饼,用麦饼当早饭,喝稀饭吃麦饼,用麦饼当点心,不用碗筷边走边吃,非常省事。孩子们上学时,书包里也要揣几个麦饼,肚子饿了充充饥。人们出门上路也都要带上麦饼,坐在车船上开水加麦饼就能当饭。记得1966年9月底正是中秋时节,我作为无锡县中赴京参加国庆典礼的代表之一,带了一书包麦饼上火车,和我一起进京的学生代表们也都带了不少麦饼。我们一路上麦饼当干粮吃得又甜又香。从无锡到北京火车坐了一天一夜,我们将剩下的麦饼都带到了北京。我们当时住在某所大学,带队的大学生代表争相品尝南方的麦饼,连称好吃,还纷纷向我们讨教做麦饼的经验呢。

如今,八月十五吃麦饼的习俗已渐渐地被人们淡忘,现在的小孩有几人见过传统的麦饼呢?但这种朴实无华的食物,给我们几代人留下的美好印象,是任何月饼都无法比拟的。

篇9:麦香散文

麦香散文

曾经你说你嗅到梦想的味道

攀爬是睡在麦田里远望未来的晨星

你说你的世界像芒种

远远地望去片片金黄好似金色宫殿

富丽堂皇建筑更芬芳的麦香

慢慢的游走你又是否还依旧记得

麦香田里的蛙声的咕咕对吟歌唱

欢唱麦香芳香与快乐

现在你说对世界你又太多的怨恨

失败让你无力前进

你说你的未来失去了麦香

再也找不到童年奔跑在金黄麦田的欢笑

你说你想逃

像泥鳅躲进淤泥,像青蛙寒冬里选择休眠

再没有麦香,没有憧憬

可还记得新麦的芬芳,童谣的理想

再次回到最初的梦想,你会嗅到麦香的清馨

记得麦香是你的`依靠,家就在梦的初想时刻

要记得麦田里你远望的每一颗晨星都是你的启明星

照亮铺向你走去城堡的每一条道路

珍惜一切,就算你还没有拥有

但你却已经拥有了麦香的清馨

不要失落,想你说的你找到了梦的味道

像你手里的折叠的每一支梦船

它会载着麦香带你回到最初的梦想

篇10:麦天散文

麦天散文

当麦芒变得有些扎手的时候,各家各户的男人就开始磨刀片了,在精细的磨石上搭着水,压紧刀片,一遍一遍地打磨。而女人则磨了新面粉,割了几斤肉,在厨房里忙活着。老人们背着手在麦田里,嘴里叼着烟锅,烟袋挂在烟杆上晃晃悠悠。

“二哥,这麦子就再差一场风了。”一个老人摩挲着麦穗说道。

“是啊,今年这天雨水足,气候也好,没招来多少虫害,麦穗白净多了,麦颗比去年肯定饱实的多。”

这些老人就像庄稼行道里的将军,啥时候搭镰动麦,具体该怎么来都是他们说了算。

男人们终于从磨石上直起了腰,拔一根头发放在刀片的白刃上,吹一口气,手中的头发就短了一截,然后就拿在手里高兴的打量着那泛着白                光的刀片,那样子倒像是一个将要上战场的武士擦拭自己的宝刀一样。男人们有时候兴致上来了还要唱几句:

一进庙门雾沉沉,满所黄香炉里粉。你老空中守香灯,保佑弟子住平稳。

左青天,右青天,山神土地在两边,虎狼扎在深山里,只须耳听不要眼见。

南天升起一朵云,龙王老爷在空中,你老空观保弟子,一年四季五谷丰。

……

老人们抬头望着天,嘴里喃喃自念着:早看东南,晚望西北。趴在地上溜面面土的小孙子就摇着爷爷的腿问:“那中午看哪里?”老人愣了一下,随即在小孙子的屁股上轻轻一踢,骂道:“去你爷的腿。”然后就大声说道:“看这天是要连着几个顺天的,下午要是再有一场热硬风,明早就可以开始搭镰了。”搭镰就意味着一场轰轰烈烈的劳动要开始了,庄稼汉大半年的收入和全家人一年的粮食收获就从这个搭镰开始。

那天晚上,女人就忙了,一边在厨房擀着精溜溜的面条,一边照看着锅里喷着香气的猪肉臊子,还要抽着空子翻箱倒柜的给全家人找衣服。在麦天,哪怕是有一点棉性的衣服都不能穿,不然麦芒会钻进衣服的各个角落里,扎的人全身不安宁。男人则赤着上身倚在炕头的被子上,望着天花板,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指头缝里夹着的烟棒。那样子就像是在酝酿一场决斗,心里一步一步的盘算着该怎样进行。也像是在坚定自己的决心,麦天是个很受苦累的季候,再加上红炎炎的太阳狠狠的晒着,几天就得退下一层皮来。男人们是麦田里的战士,他们与天上的云比赛,要赶在下雨之前把那已经成熟的麦粒从田地里抢回来。当然,谁也没有说过抢,大家这个时候见面常说的就是“忙开了么?”,那急切的声音不由得人感到了紧张,就连再不务正业的懒汉,也会被这种气氛惹得在家里坐不住。

第二天老人们会起个大早,用笤帚将院子里里外外扫一遍,接下来的几天,是没有功夫去扫院子的。吃罢早饭,等太阳完完全全的升了起来,才在木镰上夹着刀刃,带着一大罐子的凉开水,拉着架子车晃晃悠悠的从家里往田地里走去。割麦子是要用木镰的,处于秦川道的乡下,镰刀分为木镰和铁镰,刀刃和刀把是垂直着的。平时的粗活重活都是用铁镰,木镰是非常娇贵的,一年四季除了麦季会拿出来用,平时都是清洗干净挂起来的。麦季用木镰,是因为它的刀刃可以卸下来随时打磨,而且很薄,用起来轻巧,还有重要的原因是它的镰把是弯曲而且比较长的,这样使用起来,腰不用弯下去太低,能够减缓劳动时腰间的酸痛,还能割出整齐低矮的麦茬。木镰看起来就像一件艺术品,优美的弧线,修长的卡槽,扁平的虎牙卡着刀刃,拿在粗大的庄稼汉手中,倒显出了几分娇美。

来到麦地,前几天还一片绿莹莹,随风起伏,掀起一层层波浪的麦田,现在看起来,已经找不见绿色了,只有拨开扎实的麦秆,才能看到几绺瘦弱的绿色,它们仿佛还在回味着分蘖时的茂密。放眼望去,满到处都是耀眼的黄,沉甸甸的麦穗和已经被踩的发光的黄土路,都放着让人兴奋的金黄。

右手执镰,左手臂拨倒一小丛麦子,将刀刃搭在麦苗的底部,然后平平的往后拉一下,就露出一排整齐的麦茬,偶尔冒出一点晶莹的水珠,瞬间便会被炙热的太阳吸收。将这一丛麦秆拿在手中,分成左右手两小撮,然后交叉,双手巧妙灵活的转一下,便就打成了一个腰子。打腰子也是初割麦子的人必须学会的项目,然后将腰子横着放在地上,再将割下的麦子竖着放到腰子上,割满一捆,就用腰子将零散的麦秆捆在一起。

麦季是燥热的,太阳火辣辣的晒着,在潮湿的地里,会感觉到湿气从裤腿里往上钻,一直冲到满是汗水的脑门,一天下来,就会被这湿气蒸的头晕脑胀。当然麦季最难熬的不是这湿气,而是腰部的酸痛,每天晚上睡觉前,男人趴在炕上,怎么揉也不解劲,就让小儿子脱了鞋站在自己的腰上来回踩踏走动,嘴里发着疼痛的呻吟。庄稼汉在地里干活的时候是不穿袜子的,但是在麦天割麦的时候,却大都穿着袜子,如果不穿,那密密麻麻的麦茬会扎的脚腕上一层血痂,就像被猫抓过一样。特别是小孩稚嫩的皮肤,不但脚腕上常常被戳的淌着血,连胳膊上也会被麦芒扎的一片一片的红色,渗出的汗水浸进去,一阵阵蛰痛。

割麦的时候,一般是一个人负责着一垄,庄稼大的人家,中午是不回家吃饭的,都是女人和孩子们回家把饭做好用饭盆提到田地里,男人们就擦一下手,也顾不得脸上往下滴的汗水,接过饭就往嘴里送。女人的中午饭是费尽了心思的,割麦天费力气,饭里的菜做的多吃下去耐不住时间,只有一老碗面片才能顶住下午漫长的体力劳动。但这一样的面片吃的次数多了,男人们也就有点腻了。所以女人们就要变花样,同样是一碗面,但做法不同,早上出发前,就揉好一团面,扣在盆子下,中午回去发的刚好,然后在案板上撒上面粉,用擀杖一遍一遍慢慢的擀开,俗话说“添人不添面,擀杖转一转”,这不仅是说擀出来的面耐实,更说明了擀出来的面更筋道可口,是庄稼汉用来招待客人的最佳饭食。女人们擀面的时候,嘴里还哼唱着,就像在享受在展现她独有的技术:

左书房,右书房,书房里有一些影壁墙,影壁墙上落凤凰,把那五呀咱二人配成个双呀么配成个双。

过了一道河,又一道河,上河里漂下来一对对鹅,公鹅是展翅了飞过河,撂下一只母鹅还叫哥哥也么叫哥哥。

走了一道庄,又一道庄,个个庄上狗咬人,不咬前面的梁山伯,单咬呢后面的祝英台也么祝英台。

过了一道台,又一道台,个个台上种的韭菜,青菜白菜水萝卜菜,这么好的人才谁不爱也么谁不爱。

……

擀过几遍后,一团面就变成一张圆形的大饼,村里评价谁家的媳妇能巧,就看谁能把面擀的又圆又薄。面擀好后,用菜刀将圆饼切成一条一条的。这时候负责在灶火圪崂拉风箱的孩子也将一锅水烧的翻滚,女人就揭开锅盖,将面条“下”到开水里,用筷子搅拌着,嘴里还要念叨着:“转莲花,转出一锅油花花。”煎过(水沸腾后再添冷水,如扬汤止沸)两水后,面条就煮熟了,女人将面条捞到饭盆里,放上调料,然后揭开芹菜姜水罐子,用勺子舀几勺姜水浇在面条上,再端出猪肉臊子,捡着大块的放进饭盆里,最后再在上面淋一层油汪汪的红辣椒,就做成了一顿馋的人要咬舌头的午饭。男人们狼吞虎咽的吃完一老碗,但就是不落一滴汗,身上的燥热全部降了下去,这就是芹菜姜水在这个季节贵重的原因。男人们吃的心满意足之后,抹一下油光的嘴,打着饱嗝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一口,悠长的吐出来,犹如武侠中的侠士练习呼吸吐纳一般,然后拿起镰刀,又向那黄灿灿的麦田走去。

到了晚上,小孩们就早早的回家休息,而大人们还要熬夜将割倒的麦子转到麦场去,麦场是一大片用青石做的碌碡碾压的瓷光的场地,往往一直要到深夜才可以将白天割好的麦捆转移到麦场去。麦季时候庄稼汉的晚饭也是在深夜的,劳累的女人也没有心思和力气去做饭菜,往往是些馒头、咸菜、白开水,胡乱的吃完后就带着满身的酸痛,也顾不得去清洗落在身上的,那种只有麦地里独有污垢,带着一股汗水和麦子混合的味道,躺在炕上用睡眠驱赶浑身上下的疼痛和一天的劳累。

这样的生活重复几天之后,地里的麦子差不多已经收割完毕,全部转到麦场堆积了起来,田地里一片空旷,在毒辣的太阳下,湿气上升时的急湍像火焰一样燎着大地,麦地里就很少有人去了,只剩下一行行整齐的麦茬,在太阳下依然闪着光芒。到这个时候,麦天的劳作就完成了一半,人们的劳作重点就转向了堆满麦捆的麦场,麦场的活就是将麦子脱粒出来,并晾晒干燥。

脱粒就要摊场,将麦捆全部解开,摊成薄薄的一层,然后用碌碡在上面碾压。早在使用牲灵耕作的时候,碾压的任务是牲灵一年中比较重的一项活计,在毒辣的太阳下,一头强壮口青的秦川牛或者驴子,套上一个大碌碡,在庄稼汉的促使下,慢腾腾的在麦场上来回的走着。一般是老人来执着缰绳,其他人这个时候都坐在阴凉处喝着水,闲谈着,等待着。小孩子们手里拿着一个小木桶和大勺子,只要牲灵的尾巴向上稍微一翘,就赶紧跑过去,把木桶支在牲灵的屁股后,等牲灵屙完了长长的一泡尿后,赶紧换上大勺子,等待着牲灵一坨接一坨的屙粪。这就是麦场上孩子们的专职工作,一点也马虎不得,不然他们就得趴在地上,将混在麦场里的粪土分拣出来。等牲灵满身湿透,开始喘气的时候,麦子的秸秆也就被压的扁平,随着碌碡的转动而上下翻滚着,老人们就把牲灵赶到阴凉处,卸了碌碡。牲灵低着头贪婪的吸咂着一桶撒了盐巴的水,老人就眯着眼睛看别人在麦场将秸秆小心的`抱起,抖落已经碾压出来的麦粒,然后又重新摊开放好,等完全翻过了一遍后,老人就又催着歇息的差不多的牲灵套上碌碡,去碾压这翻过一遍的麦场。这样要碾压三到四遍之后,麦穗里包裹的麦粒,才能完全的被挤压出来。完成了碾压的工作之后,就要起场了,起场就是将秸秆从麦场中清理出去。在麦场上所有的一切工具都是木制的,木锨、木杈、木耙子,这是怕铁制太过锋利而将麦场里的土混进了麦粒里,用木杈轻轻的将麦秆挑起来,并不停的抖动着,将夹杂在中间的麦粒抖落下来,然后移出麦场里。清理出去的麦秆就不再叫麦秆,而是叫麦草,麦草很多,就要摞成麦草垛子,垛子有很多形状,随着庄稼汉的想象力而随意发挥,但最重要的是打底,底要大,要平,要结实,才可以累出经得起风雨的高而大的麦草垛子。清理完麦草后,麦场上剩下的就是混杂在一起的麦粒和麦壳了。将铺成一层的麦粒与麦壳堆积起来,借着风势,将麦壳吹走,吹不走的就是沉甸甸的麦粒。然后将麦粒装袋放进仓库,等着全部的麦子都摊场收完后,再在好天气里拉出来晾晒。在这样的麦天,所有的一切都是紧张的,每位庄稼人仿佛一下子都变成了掏煤的工人,脸是黑的,撸出的鼻涕是黑的,唾出的痰是黑的,所有的一切他们都不在乎,只为能把辛苦了半年的麦子抢收回来。等到这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躺在满满的一盆热水里,水也会被染成黑色。

但是摊场时所有的一切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有时候天气早上还是晴空万里,刚刚要起场的时候,天就变了脸色,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乌云突然翻滚着向下压了过来,瞬间就是一场雷雨。庄稼人在这样突如其来的雷雨前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躲在屋檐下盼着这场雨尽快结束。往往在雷雨结束之后,辛苦收割回来,并碾压出来的麦粒已经被雨水浸透,庄稼汉把这种不幸叫做塌场,还好每次摊场的时候只是摊开所有麦子中的一小部分,不至于一场雨就使全家人没有了一年的口粮。庄稼人是俭朴的,即使被雨水浸泡过的麦粒,他们也不会糟蹋了,而是用来饲喂牲畜。但被雨水浸泡过的麦粒可以做一种独特的食品,那就是麦芽甜馍,已经成熟的麦粒被水浸泡过后就会发芽,而发芽就会产生麦芽糖,勤劳智慧的庄稼人会用这些已经发芽的麦粒来烙饼。饼要趁热吃,往往是刚出锅就拿在手上,两个手不停的倒换,嘴里不停的吹嘘着,仿佛手里捧的是一只烤的焦黄的红薯一样。麦芽甜馍第一口咬下去很甜很黏,但往往是第一口下去之后就不再想吃第二口了,因为香甜过后就是难以忍受的苦涩,小孩子们由于新奇,贪心的拿着一大块,但经常嘴里噙着一口麦芽甜馍,就将手里剩下的硬往祖父的手里塞。老人们吃起麦芽甜馍是双手捧着,边吃嘴里还要吸溜着,不让掉下去一个馍渣,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这样的食品,在老人们将近一辈子的生活里,是美味的。

庄稼人也一直奇怪,总是将所有的麦子摊场碾压,装袋入仓之后,天才开始下起连绵几天的雨。或许是在劝阻闲不下来的庄稼人在这个雨天能好好的歇息,将整个麦季的疲乏全部赶尽,好迎接下来的农活。人们也是这么做的,劳累了十几天的男人,在炕上展开结实的身体,听着屋外翻滚的雷声,忽近忽远,听着听着就拉起了响亮的鼾声,仿佛所有的乏困酸痛都含在这鼾声中排出了体外。女人们则还是闲不下来,坐在炕的另一头,纳着鞋底,她要赶在下个繁忙的季节之前,给家里的每个人做好要穿的衣鞋。

等到天晴的时候,雨水已经将太阳炙烤的干燥的黄土浸润透,攒足了劲的庄稼汉又抡起锄头,将那和麦子一样金黄的玉米植入大地中。当玉米发芽长了出来,麦茬就没了以前的光亮,而渐渐的腐蠹了。这个时候,庄稼汉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他们即将迎来一个酷暑的季节,一个农闲的季节。这个时候的庄稼汉又可以有时间有闲情有力气扯着嗓子唱着那陕北庄稼汉的歌:

深不过呀那个黄土地,高不过个天。

吼一嗓信天游,唱唱咱庄稼汉。

水圪灵灵的女子呦虎圪生生的汉,

人尖尖就出在这九曲黄河边。

山沟沟里那个熬日月,磨道道里那个转。

苦水水里那个煮人人,泪蛋蛋漂起个船。

山丹丹那个可沟沟里,兰花花开满山。

庄稼汉的那信天游,唱也是唱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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