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我们的爱与疼痛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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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村庄,我们的爱与疼痛的散文
村庄,我们的爱与疼痛的散文
我不敢回忆某些旧事,就如我不敢触摸那晚的月光。人总是在贫穷时渴望富有,白发苍苍时渴望青春年少。而我,在离开乡村的这些年里,总想着回归我的故乡。每一个游子的心脏,都居住着一个乡村,可时光老去,记忆中的乡村再也不是最初的模样。
一、老屋随想
我是在不经意间走到老屋面前的。我所说的老屋不是父母后来新建的我居住了十多年的房子,而是祖母在世时与她度过几年光景的老房子。
那是五叔因病去世我去奔丧时,夜晚,我从灵堂里溜了出来,穿着厚厚的棉袄,行至老屋的面前,庭院黝黑的大木门紧闭,生锈的圆铁环在料峭的春风中叮当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光阴的殇。这里曾经居住过的人们,有的生离,有的死别。彼时五叔盖了新房后已经从里面搬了出来,借给村里一个外姓的光棍居住。我甚至想象着祖母年轻时收藏的那对清朝末年太爷遗留下来的青花瓷花瓶,如今是不是已被人贱卖了。
胡思乱想间,往昔清晰的一幕幕涌入脑海。
父亲和母亲居住在朝东的一间瓦房子里,那时母亲还年轻,用一个花手帕扎成一束的马尾,干净利落。屋里炕上花布床单,被母亲铺就得平整而无皱褶,我因为肚子疼痛而哭闹不止,父亲不在家,母亲焦急地冲了一杯蜂蜜水,哄着让我喝一口,我因为难受而打翻了母亲手中的杯子,母亲急忙把我从炕沿上抱起来,往炕里头推了推,弯着腰去捡杯子了。依稀记得装蜂蜜水的杯子,是那种带柄的白洋瓷杯子,上面有一朵手绘的牡丹,异常艳丽。
我后来问母亲,人们为什么在叫某一样东西时在前面加一个“洋”,比如洋火、洋瓷碗、洋瓷盘子……母亲告诉我那是因为洋人制造的,说着母亲那天扬了扬胳膊,指着她身上的衬衫,骄傲地说:这可是结婚以后你爸给我买的第一件的确良的衣服呢。我记得母亲当时的语调和神情,因为一件的确良的衣衫而幸福。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多么容易满足的心灵,而今,人们富裕了,生活水平提高了,女子的虚荣心也加剧了。
去年,母亲和我在闲聊时说起,村里谁家的姑娘开价太砝码(方言,意思是厉害)――彩礼十万,要盖有新房,要有车,没有媒人敢上门提亲,如今三十多岁了,成了农村里标准的剩女,低不成高不就,再找一个好的婆家,恐怕是难了。
老房子的主材料是由木料和土坯制造而成的,一套简陋的农家四合院,朝西的靠近路面的一幢房子是二层木楼,祖母会在天气晴好的午后带着我上了木楼,坐在纺车旁纺线,一边纺线一边逗我聊天。往往,我搬来小凳子踩在上面,朝阁楼的一个小四方形窗口向外望去。祖母说她的祖母告诉她,女孩子长大了就要裹足,不让出门,只能在阁楼上做针线活。说着又把她的小脚从圆口黑布鞋里取出来,让我瞧。我是见过那小脚的――脚心弯曲着,五个脚趾并拢,朝脚心弯去。祖母还对我说:你要是不听话,就趁早裹了足整天坐在阁楼学针线去。听到她的话,我总是一股脑儿跳下小木凳子,飞快地朝楼下跑去,木制楼梯上激起的灰尘在空中四散。
那真是记忆里的金色童年,祖母的宠爱,母亲的关怀,就连姑妈每次来看望祖母的时候带来的可口食物,祖母都如数留存于我,我真是享尽了温暖无数。
偌大的院落,白日里,年幼的叔叔姑姑上了学堂,我随着祖母上了这块田地,入了那个菜园,不时摘来新鲜的时令果蔬,在清澈的小河里洗了就地开吃,尤其那刚刚从地里拔出来的水萝卜,冲了泥土,掐了萝卜缨子,剥了皮,往嘴里喂,咬一口,水滋滋甜丝丝的,甚至还带着泥土的芬芳,好不可口。
一到黄昏时分,下学回了家的叔叔又会带着我去山间田野,折来能食用的青叶径,剥了皮,一口一口地吃。我有个非常疼爱我的表哥,每次做完农活回来的路上,总是不忘给我折一大把能食用的青草径,有一种叫做“酸啾啾”的东西,放入嘴里慢慢咀嚼,酸得人牙齿发软,酸得人呲牙咧嘴的,分几根给邻家小妹,细细地剥了皮,放入嘴里。黄昏的风中,能传来我们因为酸而喊叫的声音,那声音,传入云端。
月光白,白雪映,老屋因为年久失修而房梁的椽子黝黑,墙壁的顶端裂缝,堂妹说夏天的时候还能在墙缝里看到苔藓,一层叠着一层的,像一朵美丽的绿色花儿。可我细细思量,那绿色的花儿在我大胆的想象和描绘下却怎么也美丽不起来。
借住老屋的光棍不管怎样也不会去翻修老屋的,叔叔伯伯都有了自己新的归宿,谁还会去修老屋呢?年龄大的伯伯,都有了自己曾孙子,谁还会闭着眼睛去回忆年幼时的居住场所呢?
就我,因为短暂的停留而陷入无尽的回忆――祖母的慈爱,年轻母亲的温柔,不管岁月如何老去,总在我年轻的记忆里如珍珠般熠熠生辉。
二、养蜂的人
八个姑妈里,最疼爱我的属于小姑妈了,也是由于表姐与我年龄相仿的缘故,每隔一段时日,总要去姑妈家住几天,这个惯例在祖母去世多年后依旧延续着。后来上了学,去姑妈家居住的日子就调整到寒假和暑假了。
冬月里落了雪,表姐会带着我去踩雪,回来时,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姑妈会在炉子里使劲添些煤,打开鼓风机,让火势更加旺一些。我和表姐脱下手套,双手搭在火炉子上方,暖手。如果姑妈哪天来了兴致,这时候,她已经把土豆放在炉仓里烤熟了,我和表姐会拿了木头小板凳,围着火炉坐下来,把取出炉仓的烤土豆剥了皮咬着吃,初拿到手的烤土豆会把手烫得直在半空中甩来甩去,甚至还会把抓到手里的土豆因为烫而扔到地上,几次三番后,才艰难地剥了烤土豆的皮,小心翼翼地用牙尖咬着吃起来。
外面白雪纷飞,屋内炉火烧得正旺,烤土豆的香味氤氲着,多么幸福的时刻啊。
可我最喜欢的还是夏季,青草碧连天,各色的花儿竞相开放。姑妈家门前有一个土坡子,走下土坡子,越过公路,公路的另一旁是偌大的青草地,草地上稀稀拉拉地长着笔直的白杨树,碗口那么粗,在夏日的风里摇曳着身姿,树叶儿在烈日炎炎下油光发亮。
养蜂的人来的时候,便给宁静的村庄添上一抹亮丽的风景。每隔一两个村庄,总有一拨一拨的养蜂人。他们会选一块比较平整的草地,搭起人字形的军用大帐篷,里面摆满了可折叠的床、椅子和凳子,锅碗瓢盆一应俱全。一次,我和表姐游荡在养蜂的人的帐篷外的时候,透过帐篷上的透明塑料布,看到里面坐在折叠床边的女人正在安详地奶孩子,男人则在草地上挪动木箱子的位置。无疑,那一个一个的木箱子,里面装满了蜜蜂。白天,木箱子预留的那个缝隙是开着的,但到了晚上,木箱子的那个缝隙会合上。我想,蜜蜂辛苦采了一天的蜜,就像人劳动了一天一样精疲力尽,夜晚里休养得筋骨舒展以后,第二天又投入到紧张的采蜜当中了。
我不知道养蜂的人是怎么把那些白天出了门的蜜蜂在夜晚里唤回家的,我确定他有一套属于自己的语言,能让蜜蜂听懂的语言,白天派他们出去,晚上再把它们叫回来。
养蜂的男人钉一个木桩的时候我正和表姐在不远处的溪流里洗脚,每个夏天我们都会在那里洗脚。脱掉鞋子,放在身后不远的地方,我们会在溪流边找一块平坦的石头面坐下来,如果石头上面有泥土,我们会先用水把石头洗干净,赤脚站在溪水中,不一会,石头上的水印被蒸发和风干后,我们便稳稳当当地坐在上面,双脚放入清凉的水中,踩那些被水流打得浑圆的石头。有时,会有水中的鱼儿游来,去咬我们的脚,痒酥酥的,躲开,又故意伸出去让鱼儿咬,脚在水中扑腾着,不时溅起无数水花,有时会弄湿了衣裤,我和表姐怕回家被姑妈骂,只能等着衣裤干了再回家。
手里提着鞋子,找到一块草地上坐下来,等待衣裤被风干。那天在我们刚刚坐稳当的时候,听得有人喊我们――姑娘――来,来这边耍。
是养蜂的女人,她正在往绳子上晾晒床单,白蓝格子的床单,漂亮极了。原来男人已经将两个木桩钉好了,两个木桩的上头拴了一条长长的绳子,离地面大约两米,女人往绳子上面搭床单的时候踮着脚,用力一甩,床单的一边便搭在了绳子上,女人把拧成一股的床单往开拉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肩膀忽高忽低的。我想那时,她年幼的孩子已经午睡了。男人正在不远处摘菜,他是为晚饭做着准备呢。
我们走到女人近处的时候,她已经转身从屋子里取来几块饼干递给我们。那时的乡下,零嘴吃食不多,有时货郎来的时候,我们会用姑妈梳头攒的乱头发换一些,大多是酸梅粉和果丹皮之类的,没有饼干那么大气。我没敢伸手,表姐也是在一旁看。女人微笑着说:拿着,很好吃呢。
我们拿到饼干后并不舍得吃,而是放在上衣口袋里,表姐说先舔一舔,第二天再吃。我听话地舔了舔,放在上衣口袋里,可是,等想起来口袋里还装有饼干的时候,饼干已经被压成了碎沫沫儿。于是,表姐来掏口袋,我双手掬着,把所有从口袋里倒出的饼干沫沫儿捧在手心里,和表姐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
记忆里的味道,是那样香甜。
三、远逝的`同窗情
记得小时候,父亲把他的一个多年来往的同窗叫“交识”,由于来往勤,家里的叔叔阿姨大哥大嫂都知道父亲有这么一个朋友,甚至连部分村里的人都知道。
他名字叫顺全,这个名字很好,家长取这个名字的时候,或许想着这个儿子什么都顺,什么都全乎呢。庄稼人过日子,东西全乎了不受罪,要啥有啥,我想大概是这个意思。
他比父亲大好几岁,家住在离镇子不远的一个村子里,每年正月里过大年,父亲总是带了母亲和我们姐妹去他家拜年,拿上冬季备好的干菜、粉条和腊肉,富裕的时候会直接在自行车后座上携带一条猪腿。那个村子里的人也认得父亲,甚至认得我,因为我在镇子上读书的时候,偶尔会去他家里吃饭。我想,这就和我们村里的人知道父亲有这么一个交识一样,他们村里的人也是知道我们的。
我叫他“巴巴”(方言,伯父的意思),两岁过生日的时候,顺全巴巴从街道上给我买了一件橘黄色的小西装。那时,身上穿的衣服大多是母亲用大人穿过的衣服给我改制的,偶尔穿一件特意买来的衣服,别提有多神气了。那件衣服买的有点大,三岁的时候穿上它还要把袖口挽两圈,可村里的人见我,问询是谁买的这么漂亮的衣服时,我总骄傲地说是“顺全巴巴”。
记得祖母去世,“阴阳先生”选好埋葬的日子。前一天,整个家族里的人要大办丧事,村子里的男人要来烧纸,女人在锅头上帮忙。顺全巴巴第一天来帮着招呼来奔丧的人,他来的时候手里捧着一个花圈,他是唯一一个买了花圈来奔丧的人。父亲觉得给他给足了面子,事后特意杀了一只公鸡带到他家,说是孝顺他家年长的老太太的。
老太太眼睛好,八十岁了见到我还能叫出我的名儿,一见我就立马能喊出父亲的名字。记得一次,她看到我,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台阶上走下来,条理清晰地说:你爸和你巴巴认识足足有十五年了。
那年我十岁。
同样,过年的时候,巴巴也会领着他的孩子们来我家,我们一起看马戏,要是遇到正月十五,我们还能看上村里的社火和秧歌。走在人群中,我轻车熟路,窜得飞快,总在喊:大姐二姐快点,秧歌都开始了。
把顺全巴巴家的两个女儿叫大姐二姐是父亲安排的,我向来听父亲的话,父亲说啥就啥,不敢反抗。就连我们姐妹起名字时,都是和巴巴家的女儿随着的,我们的名字里都有相同的一个字。
说起顺全巴巴与父亲,多年如一日,真比亲兄弟还亲呢。不知顺全巴巴因为家境还是什么,大姐二姐读完小学都辍学了。大姐丽红结婚的时候,母亲从街上买了上好的被面、花瓶和洋瓷盆子,从娘家吃完酒席又作为喜客把大姐送到婆家,后来才回到自己家。
二姐结婚那时,适逢我寒假,父亲、母亲带着我和弟弟妹妹都去了,送上贺喜的礼品,又如送大姐那样当了喜客将二姐送至婆家。可见,顺全巴巴一家始终把父亲当成至亲的人的,比他的哥哥弟弟还亲,无论办什么大事,父亲都是他的座上客。
后来父母迁居城市,我们的来往便少了,直至我结婚。在父亲的生命里,也是把顺全巴巴当做重要的人的。我结婚的时候,由于离婆家距离远,邀请了五叔一家和顺全巴巴来代表娘家参加我的婚礼。许是顺全巴巴思想传统的缘故,非要逼着婆家人以我们娘家的礼数为主,或许是父亲的意思,只是不敢言传罢了。他的再三刁难其实是为了父亲的抱怨而找个出口。就在他的指责过多而致使我以及我的婆家不那么开心时,我才知道他对于父亲是多么维护和迁就,而一切,竟然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变了。
顺全巴巴和父亲玩笑地说起把我的妹妹丽芸嫁给他的儿子的事情,当时父亲爽快地说:只要你不嫌弃,我没有意见。
可是,日渐长大的他们,不管在年幼时玩得如何开怀,长大以后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圈子。当我和弟弟妹妹定居城市以后,与父亲的这个交识来往得更加少了。
去年,我回娘家,父亲说起他醉酒时候给顺全巴巴发消息断绝关系的事,我一阵失笑,可笑他孩子气。
问其原因,父亲说起三年前顺全巴巴的儿子结婚,给女方付彩礼时缺两万块,当顺全巴巴开口向父亲借钱时,父亲问我的意见。我说钱是你和妈攒的,你问妈的意见便可。
母亲为人谨慎,不轻易给别人借钱。因为母亲说当她含辛茹苦地供我们姐弟仨上学时,没有人愿意出手相助,母亲经常说只扫自己门前雪,莫管他人屋上霜。
可那次,母亲与往常的观点大相径庭,生生把那两万块钱给借了。因为母亲说人要记恩情。当初与祖母分家,穷得家徒四壁,盖房子时是顺全巴巴叫来的弟兄帮忙打地基,制作结实的土坯子。那么热的天,母亲说她看到汗水把一群男人胸前的背心弄得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父亲说整整三年,顺全巴巴给他连一个电话也没打过,父亲说哪怕你还不起,你吱一声,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我把你杀了不成。就这样,父亲和他多年的交识失去了联络,父亲说,他借出去的那两万块不再要了。
我侥幸地想,或许顺全巴巴是日子真过得紧巴呢,但愿是吧。
四、逐渐消失的村庄
年幼的时候,就有一个理想,梦想着有一天能走出大山,不再与泥巴为伴。可是,当自己定居城市多年后,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想念家乡。于是,又梦想着,有朝一日,携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在自己出生的地方,购置一所属于自己的住所,种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过上自己想象中的生活,邻里和睦,村人友善,鸡鸭起舞,山清水秀。
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旧年里,我携爱女回乡,那是农忙时节,日头白花花地照着,整个村庄就像死了一样,毫无声息。
村头一个白发老太太靠着墙晒阳婆,看到有人进村子,便警惕地喊四五岁孙女的小名儿。或许,她把我当成陌生人了。是的,一个人多年不在村庄居住了,就慢慢地变成村庄的陌生人了。也或许,她害怕孙女有意外发生,因为,村里的年轻人外出打工后,整个村子里只剩下老人和幼孩,不时,便有一些人贩子乘虚而入,由此,村子里就发生过多起孩子丢失的事件。
我走近老太太一看,原来是多年前的邻居――张婆婆。记得在我很小时,她还是个年轻力壮的中年妇女,背着麦子从山间的土路上走过时,麦穗和麦穗碰撞发出“刷刷”的声音。如今,她的眼神已经没有当初那么澄澈了。认一个人,都要靠近看好久,当我说出父亲的名字时,她才知道是我,并讲起我小时候的趣味事,一件一件地如数家珍。原来,我在村人的眼里是这么一个好孩子,我不禁有些傲然。
让女儿给张婆婆打过招呼,朝家的方向走去。一家一家的房子都由原来的土坯房变成了齐刷刷的二层小楼,烧火做饭的家什已经由大灶膛变成了电磁炉和液化气。我想,再也很难看到黄昏时分的炊烟了,就连那归家的牛哞声听见也是极为稀奇的了,记忆中最原始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地消退。
走到家后,邻居邹姨正在烧炕。自从父母搬离农村,我家的旧房子便借给与儿媳妇不和的邹姨居住。邹姨看到我,走过来拉我手的同时,说话声已经开始哽咽了,那么多年没见,这个看着我长大又离去的女人泪如决了堤,瞬间从眼眶奔涌而出。
站在院落,絮絮叨叨地说起关于她的事――儿媳给脸色,不让孩子来看她,盖好的新房不让她一起居住……我安慰了许久,也从她的话语中了解到,如今村里一些新媳妇的作风,都是如此。我在想,彩礼要的越来越多了,可是越来越不把老人放在眼里了,这什么世道?
这不禁让我想起五婶来,五婶在我的父母为了生个儿子逃离村子在外乡的姨奶奶家居住时,她不仅给了我母亲般的温暖,还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生病的祖母,让我的祖母幸福地走完了她最后的人生。她是村子里少有的贤良的儿媳妇。为此,我一直对我的五婶怀着深深的感激和敬佩,还有感恩。
与邹姨寒暄片刻,看了一眼我幼年时居住过的旧房子,正准备去五婶家吃饭的时候,我看到放农具的那个屋子里一把铁锨上绑着一条白底红点的花布,那是我八岁时穿过的一件衬衫,穿破后被母亲剪了条系在铁锨上,我清晰地记得母亲说怕别人借了还回来的不再是这把,是为了做个记号。虽然,那红色在风吹日晒中淡了颜色,可穿那件衬衫时候的光景异常清晰。
那是夏天,我家地里的豌豆已经漫过了我的腰,地的边上是一条河,河不宽,站在河里水能淹过我的小腿。那时家里没有澡堂,我会选一个村人都在午休的时刻,XX了衣服,趴在河水里,找一个光滑的大石头把头搭在上面,美美地洗个澡。遇到有人经过的时候,我会迅疾地从水的边缘揪一颗荷叶样的大叶水草,遮住隐秘的地方,等别人离开的时候,又继续水里一个人的嬉戏了。
可是听五婶说,地边上的那条河早就干涸了,河底沉淀的沙子被人掏去和了混泥土用来盖楼房了,河床被太阳光照得白花花的,像死人的脸。那我和表姐在离养蜂人不远的地方洗过脚的那条溪流也干涸了吧?村庄附近的草地被外地人投资办了工厂,养蜂的人再没来过吧?
谁知道呢?
这样想着的时候,我拉着女儿的手,已经走进了五婶的家,敞亮客厅里的茶几上已经摆好了各样水果,恍惚间,我忘记了自己是在哪里。
问其原因,父亲说起三年前顺全巴巴的儿子结婚,给女方付彩礼时缺两万块,当顺全巴巴开口向父亲借钱时,父亲问我的意见。我说钱是你和妈攒的,你问妈的意见便可。
母亲为人谨慎,不轻易给别人借钱。因为母亲说当她含辛茹苦地供我们姐弟仨上学时,没有人愿意出手相助,母亲经常说只扫自己门前雪,莫管他人屋上霜。
可那次,母亲与往常的观点大相径庭,生生把那两万块钱给借了。因为母亲说人要记恩情。当初与祖母分家,穷得家徒四壁,盖房子时是顺全巴巴叫来的弟兄帮忙打地基,制作结实的土坯子。那么热的天,母亲说她看到汗水把一群男人胸前的背心弄得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父亲说整整三年,顺全巴巴给他连一个电话也没打过,父亲说哪怕你还不起,你吱一声,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我把你杀了不成。就这样,父亲和他多年的交识失去了联络,父亲说,他借出去的那两万块不再要了。
我侥幸地想,或许顺全巴巴是日子真过得紧巴呢,但愿是吧。
篇2:村庄我们的爱与疼痛的散文
村庄我们的爱与疼痛的散文
【欣赏你的美】
落在树枝
挂在发梢
雾凇一样的美
梅一样的俊俏
水平如镜的心思
被你搅乱
你却洋洋洒洒
留一壶煎熬
没有谁起得更早
没有谁能听懂
野桥边一管紫箫
梨花带雨
轻愁黛眉
暗香无渡
何须春风寄
【轻轻地闭上你的双眸】
轻轻地闭上你的双眸
花雨从树的指尖滑落
那些美丽的誓言或者承诺
落地成冢成了永久的传说
轻轻地闭上你的双眸
埋葬那些花朵
让丝露
去滋养夏天的果
轻轻地闭上你的双眸
旭日从东边升起
晚霞到西边划落
不必记录曾经的辉煌与失落
岁月轮回中一切都是过客
轻轻地闭上你的双眸
作个沉默的歌者
让生命如烟花灿然而过
【村庄的味道】
开启那一瓶故乡
思念的泡沫涌上了瓶口
不知道是吮吸着
母体的乳汁
还是畅饮乡愁的苦涩
削指为文
那把铰刀还在
割断了母亲机杼的歌唱
却留下我和村庄的脐带
翻阅每一本诗集
每一首都是儿时的模样
门前的辘轳搅动着岁月
一圈一圈画着成长的年轮
石榴花年年开
树下的影子是否还在
【回家】
清晨
扛着犁耧出门
挑着梦推开雾霾
不去打听
金子钻石的价格
不去日夜辨别
谁是飞翩、铜爵还是晨凫、追风
我要躬身看看
菜畦里韭菜是否醒来
我要俯首捡拾
每一根腐朽的树枝和树根
烟袋挎在腰上
炊烟敲打着
小狗小吠小溪中的倒影
哲学是最没用的东西
顶不得一口酒一根葱
与其在繁华中喧闹
不如挑着蔬菜果蔬
回家的正经
【二月的雪】
二月的雪,为梅的承诺赴约。在别人的舞台上,放荡形骸,饮风而歌。
二月的雪,为了治愈那被渴望而灼伤的眼睛,披上白褂,奔走四涯。
二月的雪,为了挣脱寂寞的锁,在异乡,饮恨作客。
二月的雪,为了给雾霾送行,千里迢迢,作雨的陪坐。
二月的雪,佩戴者紫晶石的光彩,在光秃秃的树枝上寻找春色。
【三月的笔】
乌云是三月的花瓣
太阳是三月眨着眼的蕊
那个设计师很诡秘
任天地展开一张无形的画布
三月迷上了丹青
把沟沟峁峁
山川小溪
点上了梦的颜色
【一棵枣树】
站在田头
守在沟壑畔
放逐
一身铮铮硬骨
尖利的思想
刺向空洞的虚伪
像戟也像剑
钢铁一样的汉子
百结的柔肠
幽幽的浓香还在漂浮在红尘深巷
【红睡袍】
西边落下一片晚霞
梦就在红色的襁褓里长大
夜静静地躺着不想说话
现实是个
好奇的孩子
撕开红红的.襁褓
亲吻着娇嫩的娃娃
肮脏的口水
流进了生命的园子
红睡袍很潮湿
渴望太阳的探视
夜翻了个身
梦打碎了插花的瓶子
【陌生】
脚无法辨认归乡的路
方向还是原来的方向
路做了伪装
脚步有些迷茫
皮鞋敲击着大路
这些僵硬的灰衣裳
那些平板的面容
没有了皱纹看不到当初的慈祥
那些裸露的骨架
东西南北相互交错
“阡陌”这个名字
不会再次出现在文明的字典之上
鸡鸣狗叫
不再是山野幽居的原唱
盗版的金属的撞击声
一行一行摆满了街道两旁
技艺超群的美容师
把古老的城市
打扮成花枝招展的小姑娘
故乡的路似乎不远
民生路??平安路??和平巷
东环??西环??南环??北环
路路相通环环相扣
结成了一层一层的网
却不明白
哪里有一条熟悉的小道
通往故乡
什么时候
我开始沦落成了流浪汉
在故乡的土地上
开始彷徨
娘的声音变了腔调
这个花容月貌的粉妆
是不是原来的亲娘
这个陌生的模样
是否还能称作故乡
篇3:村庄,我们的爱与疼痛散文
村庄,我们的爱与疼痛散文
这是一个离县城不远的村庄,由于坐落在塬上,要爬坡,却让人感到它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令人生畏、那么的深不可则。小时候回老家,总要爬一次坡,因为,姨妈家住在塬上。
记得,第一次去源上,我只有七岁,那是个炎热的夏季。一天清晨,我和父亲从奶奶家出来与在县城工作的姨夫汇合后,就向塬上出发了。
我跟在父亲与姨夫身后,踏着晨曦,迎着朝阳,沿着羊肠小道一路向前。脚下黄土飞扬,昆虫在耳边嗡嗡鸣响,空气中散发着泥土的芳香,路两边的小野花争相斗艳,竞相开放,红的、黄的、白的、紫的、五彩斑斓,花香四溢,沁入心脾,令人陶醉。
突然,前面的陡坡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姨夫说:爬过这个陡坡,就到家了。我试着迈出一只脚,不等站稳,就滑了下来。姨夫二话没说,蹲到我面前:趴我背上!我踮脚趴到姨夫背上,搂住他的脖子。姨夫背着我,弓着身子,手脚并用,奋力攀爬,爸爸紧随其后,也是弓着身子,手脚并用。
随着姨夫一句:到了!并弯腰把我放在地上。我面前是一片平坦的开阔地,左面是深沟,右面是一排排临坡的窑洞,低矮的'院墙又把窑洞隔成一个个院落。姨夫领我们来到一孔窑洞前,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芳来了!”姨夫站在院里喊了一声,只见姨妈忙不迭地从院里的厨房迎出来,笑眯眯地拉着我的手,领着我们进了窑洞。一股凉气袭来,窑洞里凉爽宜人,光线灰暗。午饭是甜面片,青椒剁碎加盐当菜吃。听爸爸说这已是最好的待客饭了,塬上是靠天吃饭,遇到干旱,经常会颗粒无收的。又特别缺水,要到很远的沟里去挑水吃。当夜晚来临时,塬上漆黑一片,只有窑洞里的煤油灯闪烁着微弱的亮光。当时,塬上村里给我的印象是,原始、闭塞,荒凉,生活及其艰难。
回到城里后,还常思念起塬上那个荒凉、原始的小村庄,毕竟,姨妈全家还生活在那儿。几年后,我又去过一次,那次是表姐陪着我爬坡,并连拉带拽,我才爬上了塬。再后来,听从老家回来的妈妈说,塬的则面修了条大路,拖拉机可以直接开进村儿了。可村里景象却日渐萧条,几乎都剩下了老人和孩子。年轻人为脱贫,都纷纷走下塬,有的在塬下盖房、有的外出打工、有的在县城买了房。表哥住到了塬下,表弟在县城安了家,姨妈也是塬上、塬下来回住。我之后也回过几次老家,都是与姨妈在县城相见。在之后的三十多年里,我再没去过塬上的村庄。虽然没去,却一直魂牵梦绕,因为,我的外婆长眠在了那儿。
一零年的腊月,姨妈去世,丧事在塬上的老屋操办。为给姨妈送葬,我们姐弟四人赶去奔丧。在县城与表弟汇合后,只用了十几分钟,我们车子就直接开到了姨妈家的门口。我环顾四周,不见了窑洞的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的房屋。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三,过小年。清晨,我们去了外婆的墓地。那天寒风凛冽,大雪纷飞,天地白茫茫一片。我们姐弟四人在表哥的带领下,顶风冒雪来到了一个坡底。表哥指着一个靠坡的土堆告诉我们:那就是外婆的坟墓。
我放眼望去,孤零零的土堆,没有顶,甚至没有任何标志,根本无法看出那是一座坟。而它确实是我外婆的坟茔。走近土堆,我和弟妹们跪了下去,三十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跪在外婆的坟前,泪水模糊了双眼。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像是在悲切的哭诉;飘舞的雪花,恰似外婆温柔的手指,轻抚我的发丝说:乖,不哭!我仰起脸时,它便离去了。一张黄纸被点燃,火焰在风中忽忽闪闪,外婆仿佛从火光中走来……
外婆出生于大户人家,居住在县城最繁华的王范街,丈夫早年去世。育有一子二女,姨妈是大女儿,母亲是小女儿,舅舅年轻时被抓壮丁去了台湾,从此,音信全无。姨妈与妈妈出嫁后,外婆一直寡居。六十年代初,房子被充公,外婆进了养老院。父亲回老家去探望时,见外婆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便把外婆带回了西安。从那以后,外婆就与我们生活在了一起,当时我只有一岁多。
外婆来后,就照看着我,让妈妈去上班。每天妈妈走后,外婆等到九点多,就抱着我从东关走到竹笆市,让在那儿上班的妈妈给我喂次奶,然后,她中午不回家,抱着我坐在厂门口,等妈妈下午三点再给我喂次奶后,她才抱着我回家。
我两岁时,妹妹出生了,外婆就两个一起带。父母白天都上班,外婆要洗衣,要做饭,还要哄我们玩耍。从我记事儿起,就和外婆睡一个被窝。随着大弟、小弟的出生,外婆便更加地忙碌。每天起早贪黑,不但忙家务、照看弟弟、还要送我和妹妹去上学……外婆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不辞劳苦,像蜡烛一样照亮了别人,燃烧了自己。
外婆脾气非常好,从不向我们发火,还特别的宠爱我们。至今还记得,在我六岁的那个夏天,当时,我们还住在西郊,我只要听见楼下喊:“冰棒”就马上对着外婆也喊:我要吃冰棒!这时,就见外婆撩开大襟,从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个手绢包,然后一层层地打开,拿出一毛钱来。外婆把钱放在一个竹蓝里,在篮子把儿上系根长绳子,然后,她手拎绳子,把竹筐从窗口下到一楼,卖棒冰的拿过钱,在竹篮里放上冰棒和零钱,外婆再一点点把竹篮拽上来,我就可以吃冰棒了。
在我八、九岁时,我们已经回到了东郊。当时,我刚学会骑自行车,那天,我骑着自行车从门前的那条土路上下坡,由于不会刹闸,车子像脱了缰绳的野马,我又不会脚蹬地,只有坐在车上,呆呆地望着无法驾驭的车子向前冲。突然,前方有行人,没容我喊出声,只听“咚”地一声,我撞上人后,连人带车栽倒在地,我顾不上疼痛,一骨碌爬起来,只见那人也倒在地上,心想,这次闯大祸了。等那人慢慢爬起后,一看是外婆。我顿时跺脚大哭:“你为什么不让开?都怪你!”我是有气没地儿出,撒在了外婆身上。邻居都看不惯,在大家都谴责我蛮横不讲理时,外婆却走到我面前,看着我问:“摔坏了没?不哭了,都怪我!”
外婆当时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难道她摔下去,就不感觉到疼吗?我好自私、好不懂事啊!外婆,您知道吗?虽然过去了四十多年,每当想起,我都会流泪,都会自责、都会羞愧难当,都不能原谅自己。
1970年,已经七十多岁的外婆,感到力不从心,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她要叶落归根,她不顾父母劝阻,强行回到老家,居住在了姨妈家。两年后的一个夏日,外婆辞世,享年78岁。听表哥说外婆在弥留之际,不断地呼唤我们姐弟四个的名字,喊我的最多。然而,外婆到死,也没见着我们姐弟几个,我们没能了却外婆的最后心愿,甚至在她去世后的三十多年里,也没能为她上过b、扫过墓,这是我们的不孝!
由于外公早年在县城的墓地已被推平,外婆无法与其合葬。作为外乡人,外婆又不能进入村里的墓地,只能在村里的一个坡地掩埋,还不能立碑。为人忠厚、善良、慈祥,勤劳一生的外婆死后却成了孤坟野鬼。
黄纸已成灰烬,泪水依然在流淌,北凤依然在吹,雪花依然在飘。我却起身站立,凝视着小土堆,心里默默地说:外婆,再见了!您曾经的爱,我已铭刻在心!如果有来生,我还做您的外孙女,我要好好地报答您;如果有来生,我一定把你接到我身边,让你不再孤单……外婆,虽然,我们阴阳两隔,一个在云端,一个在人间。天与地,又是那么的遥远。可天地之间,再遥远,也阻隔不断我们祖孙的情缘,您已成为我今生永远的怀念。我已把您的墓碑刻在了心里:姓名 李英 生于1894年 属马 逝于1972年 河南省洛宁县王范街人。
如今,从塬上的村庄回来,又过去了四年。这四年间,每到清明,我便会想塬上那个孤零零的小土堆,想起孤苦伶仃、长眠在那儿的外婆,我就会泪眼婆娑,我的心就隐隐作痛。塬上的村庄,是我的牵挂,我的思念,更是我一生都无法解脱的痛。
篇4:村庄,我们的爱与疼痛优秀散文
村庄,我们的爱与疼痛优秀散文
写下这个题目时,那个小小的村庄就涌上了我的心头,长长的回家之路在我的眼前延伸,我有种回家的欲望,而且迫不及待,以至于在这个凉爽的秋夜里,我思念如潮,夜不能寐。
在那个小村庄里,住着我的父亲和母亲,他们永远是我的牵挂。想起他们,我心里就满是深深的爱与疼痛。
父亲和母亲给予我太多太多的爱和感动,这里要说的是母亲。
母亲是一个有知识而且能干、要强的人。
那时,父亲在外地教学,半年才回来一次。母亲是生产队的保管,她带着五个儿女在家,里里外外都是她一个人忙活。
小时候的我,体弱多病,母亲心疼得不得了。她一趟趟带着我往返于县城,找医生给我看病。那时候,从村里到县城没有公交车,也没有三轮车,带点干粮和水,年轻的母亲就带着我出发了。路上,我走不动时,母亲还要时不时地背我一段路。在母亲的关爱和医生的治疗下,我的身体慢慢好起来。
上学了,家里没有表,为了不迟到,每天天还没有亮,母亲就早早地起来做饭,并且她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看着月亮估计时间叫我们起床。直到我上初中时,家里买了小闹钟,母亲才不用那么辛苦早起了。
母亲很慈爱,但是记忆中,母亲也很严厉。我不怕父亲,却很怕母亲。每每农忙时节,都是我最害怕的时候。
麦收时节,明晃晃的大太阳下,没有一丝风,没有一块阴凉。母亲带着我们兄妹五个,挥汗如雨。前面的一片麦子好像永远也割不完,那金灿灿的黄,刺得我头晕眼花。“日高人渴漫思茶”,多么想歇一小会啊,可母亲就是不答应,她说:“一会就中午了,歇下来就不想干了。下午天更热,更不想干,坚持,坚持就是胜利。”在母亲的坚持和带动下,终于在中午12点前把那一大片的麦子割完。
那时的我总认为母亲无情,认为她一点儿也不心疼自己的儿女们。现在想来,母亲那时是对的,正是因为母亲吃苦耐劳和一股作气的精神,我们才能在农忙时节不落后。
前几年,母亲的眼睛不太好使,我只是劝母亲快去医院看看,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仔细询问母亲的病情,更没有想到严重性。直到有一天,母亲的视力几乎为零了,我震惊、心痛之余陷入了深深的自责里,责怪自己对母亲的忽略。我又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带我去看病的那些日子。
如果说,母亲的爱像大海一样深沉宽广,那么,我对母亲的爱只是海里的浪花朵朵。
视力的丧失对母亲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原本开朗爱动的她,从此生活在了黑暗和沉默里,但是倔强的母亲却不愿意连累儿女们,始终坚持和父亲居住在老房子里,她和父亲相互照顾着彼此的生活起居。
每次听到同事谈论和母亲一块逛街,一起购物,我就觉得心里酸酸的,心中充满了羡慕和感叹,希望我也有这样的明天。
感叹着明天,我又想起了昨天。那时,一有时间,一有需要,我就会缠着母亲,让她陪我一起逛街。在母亲身边,我就是个任性的孩子。和母亲逛街,边走边吃,边说边笑,只要是我喜欢的,需要的,母亲都会力所能及的满足我。那时年少的我,从不曾顾及母亲的辛劳,未曾留意过母亲疲惫的脚步和为我购物后的囊中羞涩。只是心安理得地向母亲索取,尽情享受着这种平常的日子。
而现在,在我看来,这是一件多么幸福,又多么奢望的事啊。
时光悄然带走了母亲的年轻和健康。如今,她再没有力气和我去逛街,美丽的风景对她来说,只是一片黑暗。多想再让母亲拉着我的手,一起逛街。陪母亲逛街,成了我心中的渴望和记忆,往昔的时光一去不复返,只能在心中怀想。
小时候,我就是母亲的小尾巴,母亲牵着我的手,我一步步走向成熟,母亲像一棵大树,让我紧紧地依靠,母亲就是我的天,我的世界。转眼间,母亲年老了,我早已走出了母亲的这片天,这个世界,有了自己的生活。而日渐苍老的母亲,却一天比一比更需要儿女的照顾。
记得去年春天,我和父亲、大姐一起陪母亲去新乡看眼睛,中途去超市买食品。我拉着母亲,母亲则像个孩子一样紧紧地跟着我,我停下来选择食品时,母亲在一边等我,她孤单地,无助地站在那儿,眼中一片茫然。当我重又拉着她时,她又紧紧地跟着我,此情此景,让我心里生生地疼。能干、好强的母亲终究还是输给了岁月。
那年夏天,我带着女儿,回到母亲身边小住几天,想到平日里父亲忙于家务和自己的`爱好,很少有空陪母亲出去走走。晚饭后,我就带着母亲到街上散步,我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拉着母亲出了门。母亲显得心情很好,脸上挂满了微笑。难得有这样的美好时光,我的心情也如那天的天气一样晴朗。“天是不是黑了?”母亲轻轻地一句问话,打碎了我满心的喜悦。夏日的傍晚,六、七点钟的光景,母亲却在黑夜中渡过,这无边无际的黑夜啊,漫长得没有尽头。
那一刻,我深切体会到了母亲心里的痛苦和无奈,虽然她从未说过她的痛,虽然她只是常常向我们抱怨,怪自己拖累了父亲和我们。
生活虽然艰难困苦,但母亲的心里一直装着儿女们,只要我们兄妹几个回家,母亲的脸上就会露出开心的笑容。她牵挂着她的每一个儿女,牵挂着她的每一个儿女的儿女。这份牵挂是种植在母亲心头的一棵名叫母爱的树,早已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那次母亲生日,我回到家里,母亲把我叫到跟前,她摸索着打开柜子,摸了又摸,拿出了一叠钱,用颤巍巍的手递给我说:“你们兄妹几个,就你条件不好,这一万元钱,你拿着,以备急用。”望着母亲花白的头发和布满皱纹的脸,在那个幸福的日子里,我泪雨滂沱。这是母亲省吃俭用省下来的钱呀,我怎么能够拿,我怎么能够用呀!我执意不要,母亲急了:“你真要让我生气呀?”不知母亲可否知道,拿着这些钱,我心里沉甸甸的,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眼里心里都是泪。这些不是钱,是用钱买不到的亲情啊!这样深这样浓的亲情,足以温暖我以后的每一个冬日。
我心里很清楚,因为身体缘故,父亲和母亲都长年吃药,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母亲总是选最便宜的药吃,那次陪母亲去新乡看眼睛,医生说让再做一次手术,母亲坚决不同意,我知道,她宁可生活在黑暗里,也不愿再因为自己浪费钱,她总认为钱花在自己身上就是浪费。她放弃了那次手术,也许她放弃的是一次可以带给她光明机会。不知道是怎样的隐忍和胸怀,让母亲选择了放弃。
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在我的记忆中越涌越多,我笨拙的笔怎么能写完母亲的厚爱?怎么能写好母亲的深情?
有母亲的村庄就有爱,有母亲的地方就是家。那个遥远的小村庄,生生世世都让我爱和疼痛着。
篇5:村庄我们的爱与疼痛优秀散文
曾经读到过这样一句话, 天地再大,人生再广,能让你说出“回”这个字的地方,寥寥无几。
而我的村庄,那个生我,养我,永远让我梦牵魂绕的地方,就是我无论走到哪里,都一辈子想回到的家。
小时候不觉得,它有多么重要,等年龄越来越大,在外面的碰壁越来越多,那个曾经表面上若无其事,而骨子里飞扬跋扈,歇斯底里的我,才渐渐感觉到,那个小小的村庄,在自己的生命里是多么的重要。
那天回家看娘,路过村子最西边第一家时,我看到了小学时候的校长李老师,他现在已经是一个80多岁的老头了。看到他倒背着双手,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是小三儿回来了吧。我的眼睛居然湿润了,就像看到了自己好久不见的亲人。
看到满头白发,身体还算硬朗的李老师,我不由得感叹岁月的无情,它已经在不经意间把一个总是板着脸,威严十足的老师,变成了一个霜染鬓颊,腰背微驼的老人。而当时,作为学生的我们,在还是少不经事的娃娃时,居然因为惧怕厌恶他的威严,而集体给他建造过一座“坟墓”。
记得那是上小学二年级时,我们班里11个学生集体逃课,到一个同学家中打扑克玩。这所谓的“扑克牌”,也是我们收集一些硬的纸,在上面照着扑克牌的样子,用铅笔画上红桃,黑桃,梅花,方块,大小王等图样制成的。我们一共造好了两副扑克牌,这两副牌,居然成了我们课后娱乐的唯一享受。而在那天,我们这些逃课者,就被校长兼语文老师的李老师全部“捕获”,他非但收缴了我们辛辛苦苦制成的扑克牌,还在我们每人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了好几教鞭棍。
正值炎热的夏天,穿着一条单裤的屁股上火辣辣地疼。于是“咬牙切齿”的我们,个个对这个残暴的施虐者“恨之入骨”,心里总想着,怎样来报复一下方能消除“心头之恨”。
往老师尿盆上钻洞,是不可能的事了,自从我上次和大头斌往李老师尿盆上钻了三个洞,李老师第二天晒出“地图”被褥后,聪明的他再也不把尿盆放在茅厕里了。
李老师太可恨了,我们给他建造一座坟吧,把他埋了,看他再打我们,没收我们的扑克牌!我首先提出倡议。
我的倡议,居然得到了全班同学的一致拥护,于是,在中午放学后,我们就在校园后面那片小树林里忙活开了。
有男生跑回家,取来了小铲子,在一块空地上挖了有半米大小的一个坑,我们用水和好泥捏了一个小泥人,我用铅笔头在泥人身上面刺上“李老师”三个字,然后用从本子上撕下来的白纸,把泥人一层层包裹。有同学说,死去的人得穿七件衣服,于是,我就给泥人包了七张白纸。我们用泥巴做成馒头,包子摆在“坟头”,算是贡品,还采摘来许多的野花与树叶围绕在“坟”的周围,来装饰葬礼。一切就绪后,我们就学着大人送葬那样,一个个哀嚎着“李老师啊”,“李老师啊,你死的好冤啊”,就这样,把“李老师”埋进了那个我们为他挖好的坑里。李老师的“葬礼”结束后,屁股也就不觉得那么疼了,于是,我们一个个满意地回家吃饭了。
在后来的几天时间,我们还是要不断地去吊丧的,去了免不了要在坟前“哭”一场。
一天,当我们好几个同学一起在“李老师”的坟墓前大放悲声的时候,李老师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一脸严肃的李老师看着我们围坐中间的那个小土堆,土堆头上插着一面纸糊的小白旗,上面写有歪歪扭扭的铅笔字,“李老师的mu”几个字和拼音组合,因为当时大家都不会写“墓”字,只能用拼音代替,这是李老师上课时教给我们的,活学活用,现在还给了他,用在了他的身上。
我们坐在地上,惊恐地看着“从天而降”的李老师,他倒背着手站在我们为他建造的坟墓前,面孔变得更加黧黑而威严。
李老师走向前来,拔掉了土堆上那个小白旗,几脚把“坟堆”荡平,里面露出了裹了七层白纸的“李老师”。
李老师蹲下来,拿起那个小泥人,仔细地看着,像是在辨认上面的字体是谁的笔迹,我的心咚咚地狂跳起来,悲哀地想,坏了,这次的屁股非被打开花不可。
对小泥人端详良久的李老师,居然呵呵地笑起来,他笑着问:这是谁给我做的啊?咋就一点也不像我?
我感觉,同学们的眼光齐刷刷地看向我。
这些坏蛋,在关键时刻都准备当叛徒出卖我了。我的心里很是愤恨!
好了,进教室上课吧。现在别哭得那么悲伤,等将来我真的死了,你们这么哭我才高兴啊。李老师说完,把小泥人扔在地上,倒背着手走了,留下了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的我们。
我们给他造了一座坟,把他埋掉了,这在农村是很不吉利,很令人忌讳的事情。而他居然没有打我们,甚至,对我们没有一句责备的话。这确实是让我好多年来都想不通的事情。
30多年后的今天,再次见到李老师,看着眼前这个,把我们村庄的小孩子一批批带大的老人,我心里有种软软的东西在涌动,眼里居然蒙上了一层水雾,不知道他可曾还记得,少不更事的我们,曾经给他建造坟墓的那件事情。
别过李老师,一边往村子里走,心里一边默默地为这个老人祈祷,希望他能够再活得久一点,生命再长一点。希望他不会记起我们为他造坟墓的事情,其实,他早就忘记了,不是吗?
再往村庄里面走,路过一块不大的土地时,我停了下来。
这块荒废了的土地,曾经是村里老王头的自留地。而今,老王头早已故去,他的土地没有人打理,也就荒芜了,地里长满了杂草和不知名的野花。而这块荒芜了的土地,于我,却有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渊源。
那年,爹爹刚去世,失学的我去地里给猪拔野菜,当走进老王头这块地时,我被玉米杆儿上那一颗颗青翠碧绿的豆角所吸引。我家地里没种豆角,很想摘一些回家吃。抬头张望,四下无人时,我就开始紧张地往自己的菜篮子里摘豆角,眼看着我已经摘了不少,正准备走出地里时,我蓦地抬头,看到老王头就蹲在,我前面不远处的小山坡上抽旱烟,当与我的目光相遇时,他居然把头扭向了一边,嘴里还“咳儿咳儿”地咳嗽着,好像压根没有看到我。
我感觉脸上有火在热辣辣地烧,好歹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偷人家东西,被人家逮个正着,心里七上八下的'跳,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好像他目击的远处有好的风景,老王头扭过去的头居然没有再扭回来。可是我分明在抬起头的一刹那,与他的目光有过相遇,当时,他正愣愣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是装作没看见。
万分羞愧的我,把菜篮子里的豆角倒在地里,扭头就往地外跑。
回来,丫头。老王头叫住了我。
我咬着牙站住,不敢回头,想不出老王头会怎样骂我,这是个刁钻古怪的老头,在村子里出名的吝啬。
我的心“咚咚”地跳着,不知道老王头想怎样惩罚我。他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村里的人们,让大家都知道,我是个偷豆角的小偷。
假如那样的话,不知道我这个大姑娘还有什么脸面在村子里继续生活下去。
脑海里飞快地闪过这些念头,我不知所措地低着头,用手使劲地绞着自己的衣角。
老王头走过来,夺过我手里的菜篮子,把那些倒在地上的豆角捡起来,都给我装进菜篮里,递过来说:丫头,回去和你娘吃顿豆角卤面,想吃时再来大爷这里摘。
我不敢接老王头递过来的菜篮子,不敢抬起头看他。在他面前,我觉得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拿着,丫头!老王头这次是在命令我了。
你爹是个好人啊,现在哪个村干部能比得上你爹在的时候了。
可惜,好人去得早啊!
老王头悠悠地说着,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忽然,就有泪水漫过我的心田,涌上了我的眼睛。
我哽咽着接过老王头递过来的菜篮子,泪水却早已溢满我的双眼,随着脸颊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砸出一朵朵模糊的花来。
不知道我是如何走出老王头这块地里的。
此去经年,往事如烟,我却永远忘不了那一篮子沉甸甸的豆角。它让我深深感受到了,村庄里的人们那种宽容、淳朴的胸怀,那种简单和朴素的情感。这种感情,这种胸怀,也只有在生养自己的小村庄里才能感受到。
一路走,一路思绪翩跹,这个曾养育我长大的小村庄,这个曾经让我厌烦、诅咒过无数遍的小村庄,这个我发誓再也不愿回来的小村庄,而当我真的走出它的怀抱之时,才深切体会到,它曾经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深情,那样的博大。当我在外面受到冷落,当我尝尽人间艰辛滋味,感受人世冷暖,当我心灵疲惫,对人生充满极度怀疑之后,我想到了它,那个包容我的小村庄,以及村里善良淳朴的人们。
只有它,能在我痛苦不堪,伤心绝望之时,给我一袭温柔之梦,只有它,能敞开胸怀接纳不够完美的我。尽管它还是那样的偏僻贫穷,尽管它还是那样的愚昧落后,但它的温情,它的宽厚与包容,它对自己儿女的疼爱与怜惜,永远温暖着我艰难的一生,永远在我贫瘠的梦里萦绕!
村庄,让我在身心俱疲时,有一个心灵栖息的地方,村庄,让我在极度困乏时,有一方躲避风雨的港湾。
篇6:村庄我们的爱与疼痛散文诗
村庄我们的爱与疼痛散文诗
炊烟上(村庄系列之一)
当炊烟变成油烟。
当乡土变成单元间,当瓦楞变成钢化玻璃,当飞鸟鸣叫引发的晨曦,变成早高峰车流的呛人。
当故土成为远方,成为一个名字,而工业化进行中,成为瓦砾,消散于一阵尘烟。
炊烟自燧人氏而来,埋下千年万年的养息,掌中的碗,碗中米粥,一粒粒谷瘦人黄。
而乡村正在退去,城市正在逼近,或者携着铁器滚滚而来。
人们不再崇拜米熟,河流和村庄摇一摇落日,陷入历史之洪荒。
做客的人,沿着纸币铺就的道路远去。甘愿不甘愿,从大地之子皱缩为都市草芥。
以八千里路的遥远,以一颗心的涕零,我,为炊烟招魂。
适莽苍者,三餐而返;适千里者,三月聚粮。
一千年的奴隶社会,二千年的封建王朝,一百年的近代,农民在乡村蛰伏已久。
在土地的大后方,在年复一年的耕耘中砥砺,今日,他要离开乡村、土地和山峦。
借着一股炊烟的上升,借着三千年的积力,要争上九万里的高处——那霓虹和未知之地。
秋天的酒酿要消失了,爷爷十月白最后一次上头,落叶摇摇晃晃。
红薯的结实,落肚后散尽最后的甜味。
母亲收获的长豆,以一支疾火的力量煮熟,然后晒干,即将扑入小区的冰箱。
这个盛夏,蝉鸣杳,炊烟孤单,在符祥巷仅剩的灶膛里,戚戚地上升。
炊烟上,是时代的变奏,浩浩荡荡。
炊烟上,在华灯外的暗角频频回望,揖一揖手,山高水长。
谷子黄(村庄系列之二)
在楼房立起之前,柴垛是我家地标;在长江下游的平原上,各家如此相似,又彼此不同。
打谷,扬粒,收仓,堆垛。
在五月十月的金黄,镜头推向麦熟米熟的村落、场院,轧谷机突突响,谷物脱粒时,洋帽下的黑脸,也坠下热滴。
睡倒的谷粒与草垛,已经铺开,河流蜿蜒的平原上空寂静,燕雀来去,被迫交出内心的奖赞。
在这之前,清水河岸的田亩,被大脚收割;在弯腰和直腰的当口,父辈感知古诗汗滴禾下土。
在今日的稚童嘴边漏掉的,在街边抛碎的,餐馆碗里剩下的,是被遗忘的粒粒皆辛苦。
年复一年,祖父在6月踩入水田,踩入水深火热。毒日、烫水,他以大地诗写者的姿态,栽下绿秧苗千条万缕。
大地的苦行者,以驼背躬行,足上蚂蟥,以湿气毒气攻入,以鲜血为餐。
在十月,一股高飙的秋风,让苦难告一段落。
让暑热渐歇。在一年最好的`春天,最热的夏天,最美的初秋,谷子都在风里酝酿,在雨里成熟。
祖辈和父辈,也把一年的好光景,把力气和心思,献给了田亩。
深秋的第一阵凉后,祖父就展开了皱脸。
在这之前,他先揭开酒缸,让十月白的透香润满他钙化的肺腔。
在更之前,祖父了断了一个季节的盈收,用断指的手掌和静脉曲张的大脚,完成了种植和收割。
他微微一笑。
他嘿嘿一笑。
谷子在厢房,草垛在檐下,酒在正堂的大缸里。
一个农民的满足,他舀起一勺浊米酒,咂一咂,放下勺子;动作轻盈,走出矮屋,外面天高气爽。
而他的儿子女儿,从米谷的金黄出发,走到了省城,走出了国门,走向了高等学府的讲台,走到了另一种金黄。
井水深(村庄系列之三)
水是有灵的,一方的水井也是一方的福荫。
明朝而聚的村庄,一口口老井从深处给黄发垂髫以绵泽。
年初,村上103岁老太刚刚谢世,村民抢碗成潮,长寿是一个村的美谈。
而廿年前,邻居胡爷爷,他在夏日轻摇蒲扇,唇边多魑魅之谈。
不着调的洋话,有时是空中楼阁;符祥巷的地理,在他口中发散,如黑夜之炬,瞳孔受惊。
符祥鬼。
在黄昏,在村东立着,左脚陈家宅,右脚夏家院。
某月某日,一地主经过,举头相见,战栗中从符祥鬼双腿下爬行而过。
之后,说如此,面目仍露灰白色。
黑风蛇。
在村西盘踞,于老树底下。
老人说,乌风蛇身长十数米,以鼠类禽雀为食,也对准为非作歹之人。
村庄的灵鬼灵兽,在村民口中,也在心中成为默念。
是一方灵异,辟妖邪,生兴旺之气,同时给不正之人以暗中的震慑。
于是民风淳,井水和,人多寿。
103岁老太的儿子,年70而对母服侍不懈怠,日日饮食伺候,日日亲倒马桶。
数年前,村前建通衢大道,于是水土动荡,瓶破、镜裂,水井坏,池塘填。
断腿、车祸,受伤或夭亡之事,层出不穷。
未必完全归咎风水遭毁,或者城市化、工业化之路,高速发展之路带来的沉痛之罪殇。
愿故乡水土,继续清甜润泽;符祥巷的神灵,继续保佑村庄的百姓。
篇7:我们的爱与疼痛经典散文
我们的爱与疼痛经典散文
村庄离县城不远,由于坐落在塬上,要爬坡,让人感到它很遥远。每次回老家,总要爬一次坡,因为,姨妈家住在塬上。
七岁那年,我第一次爬坡。那是个炎炎夏日,清晨,我和父亲从奶奶家出来与姨夫汇合后,就向塬上出发了。我跟在父亲与姨夫的身后,踏着晨曦,沿着羊肠小道蹦蹦跳跳一路向前。黄土在脚下飞扬,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泥土味。昆虫在耳边嗡嗡地鸣唱,路两边的小野花竞相开放,红的、黄的、白的、紫的、蓝的,五彩斑斓,花香沁入心脾,惹人心醉。
走着,走着,一座陡峭的山坡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姨夫说爬过这个陡坡,就到家了。我试着迈出一只脚,不等站稳,就滑了下来。姨夫二话没说,蹲到我面前说,趴到我背上!我乖乖地踮起脚趴到姨夫背上,搂住了他的脖子。姨夫背着我,弓着身子,像一个大虾米一样,手脚并用,奋力向上攀爬。父亲紧随其后,也是弓着身子,艰难地向上爬着。
半小时后,姨夫弯腰把我放在地上说,到家了!
眼前是一片平坦的开阔地,左面是山沟,右面是一排排临坡的窑洞,低矮的院墙把窑洞隔成一个个院落。姨夫领我们来到一孔窑洞前,推开院门,径直走了进去。
芳来了!姨夫站在院里喊了一声,只见姨妈从院里的厨房迎出来,笑眯眯地拉着我的手,走进了窑洞。一股凉气袭来,窑洞里光线昏暗,凉爽宜人。午饭是甜面片,青椒剁碎加盐当菜吃。听父亲说这已是最好的待客饭了。塬上是靠天吃饭,遇到干旱,经常会颗粒无收的。又特别缺水,要到远处的沟里去挑水吃。
当夜晚来临,塬上漆黑一片,只有窑洞里的煤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亮。原来,塬上的村庄原始、闭塞、荒凉、生活极其艰难。回到城里后,我常想起塬上的小村庄,毕竟,姨妈全家还生活在那儿。
几年后,我又去过一次,那次是表姐陪着我爬坡,她连拉带拽,我才爬上了塬。再后来,听从老家回来的母亲说,塬的侧面修了条大路,拖拉机可以直接开进村儿了。母亲又叹口气说,村里几乎都剩下了老人和孩子,年轻人都纷纷走出村庄,有的去南方打工,有的在塬下盖了房屋,有的在县城买了房子。母亲还说表哥住到了塬下,表弟在县城安了家,姨妈也是塬上、塬下来回住。我之后也回过几次老家,都是与姨妈在县城相见的。
在之后的三十多年里,我再没去过塬上的村庄。虽然没去,却一直魂牵梦绕,因为,我的外婆长眠在了那儿。
二零一零年的腊月,姨妈去世了,丧事在塬上的老屋操办。为给姨妈送葬,我们姐弟四人赶去奔丧。在县城与表弟汇合后,只用了十几分钟,我们的车子就直接开到了姨妈家的门口。我环顾四周,窑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的房屋。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三,过小年。清晨起来,我们去了外婆的墓地。
那天寒风凛冽,大雪纷飞,天地白茫茫一片。我们姐弟四人在表哥的带领下,顶风冒雪来到了一个坡底。表哥指着一个靠坡的土堆告诉我们,那就是外婆的坟墓。
我放眼望去,孤零零的土堆,没有顶,没有任何标志,根本无法看出那是一座坟。然而,它确实是我外婆的坟茔。走近土堆,我和弟妹们跪了下去,三十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跪在外婆的坟前,泪水模糊了双眼。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像是在悲切的哭诉;飘舞的雪花,恰似外婆温柔的手指,轻抚我的发丝说,乖,不哭!我仰起脸时,它便离去了。一张黄纸被点燃,火焰在风中忽忽闪闪,外婆仿佛从火光中走来……
外婆出生于大户人家,居住在县城最繁华的王范街,外公早年去世。外婆外公育有一子二女,姨妈是大女儿,母亲是小女儿,舅舅年轻时被抓壮丁去了台湾,从此,音信全无。姨妈与妈妈出嫁后,外婆就一直寡居。六十年代初,房子被充公,外婆进了养老院。父亲回老家去探望时,见外婆面黄肌瘦,营养不良,便把她带回了西安。从那以后,外婆就与我们生活在了一起,当时我只有一岁多。
外婆来后,让妈妈去上班,她照看我。每天妈妈走后,外婆等到九点多,就抱着我从东关走到竹笆市,让在那儿上班的妈妈给我喂次奶,然后,她中午不回家,抱着我坐在厂门口,等妈妈下午三点再给我喂次奶后,她才抱着我回家。
我两岁时,妹妹出生了,外婆就两个一起照看。父母白天都上班,外婆要洗衣做饭,还要哄我们玩耍。从我记事儿起,就和外婆睡一个被窝。随着大弟、小弟的出生,外婆便更加地忙碌了。她每天起早贪黑,不但忙家务、照看弟弟、还要送我和妹妹去上学……外婆就这样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不辞劳苦,像蜡烛一样照亮了别人,燃烧了自己。
外婆脾气非常好,从不向我们发火,还特别地宠爱我们。至今还记得,在我六岁的那个夏天,当时,我们还住在西郊,我只要听见楼下喊“冰棒”,就马上对着外婆也喊,我要吃冰棒!这时,就见外婆撩开大襟,从里面的口袋里掏出个手绢包,然后一层层地打开,拿出一毛钱来。外婆把钱放进一个竹篮里,在篮子把儿上系根长绳子,然后,她手拎绳子,把竹筐从窗口下到一楼,卖冰棒的拿过钱,在竹篮里放上冰棒和零钱,外婆再一点点把竹篮拽上来,我就可以吃冰棒了。
在我八九岁时,我们已经回到了东郊。当时,我刚学会骑自行车,那天,我骑着自行车从门前的那条土路上下坡,由于不会刹闸,车子像脱了缰绳的野马,我又不会脚蹬地,只有坐在车上,呆呆地望着无法驾驭的车子向前冲。突然,前方有行人,没容我喊出声,只听“咚”地一声,我撞上人后,连人带车栽倒在地,我顾不上疼痛,一骨碌爬起来,只见那人也倒在地上,心想,这次闯大祸了。等那人慢慢爬起后,一看是外婆。我顿时跺脚大哭,你为什么不让开?都怪你!我是有气没地儿出,撒在了外婆身上。邻居都看不惯,在大家都谴责我时,外婆却走到我面前,看着我问:摔坏了没有?不哭了,都怪我!
外婆当时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难道她摔下去,就不感觉到疼吗?我好自私,好不懂事啊!外婆,您知道吗?虽然过去了四十多年,每当想起,我都会流泪,都会自责、都会羞愧难当,直到今日都不能原谅自己啊!
1970年,已经七十多岁的外婆,感到力不从心,身体每况愈下,她要叶落归根,她不顾父母的劝阻,强行回到老家,居住在了姨妈家。两年后的一个夏日,外婆辞世,享年78岁。听表哥说外婆在弥留之际,不断地呼唤我们姐弟四个的名字,喊我的最多。然而,外婆到死,也没见着我们姐弟几个,我们没能了却外婆的最后心愿,甚至在她去世后的'三十多年里,也没能为她上过坆、扫过墓,这是我们的不孝。
由于外公早年在县城的墓地已被推平,外婆无法与其合葬。作为外乡人,外婆又不能进入村里的墓地,只能在村外的一个坡地掩埋,还不能立碑。为人忠厚、善良、慈祥,勤劳一生的外婆死后却成了孤坟野鬼。
黄纸已成灰烬,泪水还在流淌,北风还在吹,雪花还在飘。我站起身,凝视着小土堆,心里默默地说,外婆,再见了!您曾经的爱,我已铭刻在心。如果有来生,我还做您的外孙女,我要好好地报答您;如果有来生,我一定把您接到我身边,让您不再孤单……外婆,虽然,我们阴阳两隔,一个在云端,一个在人间,天与地,又是那么的遥远,可天地之间,再遥远,也阻隔不断我们祖孙的情缘,您已成为我今生永远的怀念。我已把您的墓碑刻在了心里:姓名李英生于1894年属马逝于1972年河南省洛宁县王范街人。
如今,从塬上的村庄回来,又过去了四年。这四年里,我时常想起塬上那个孤零零的小土堆,想起孤苦伶仃、长眠在那儿的外婆。每到清明,我都会遥望北方,泪眼婆娑,内心隐隐作痛。塬上的村庄,是我的牵挂,我的思念,更是我一生都无法解脱的痛。
篇8:爱与疼痛的散文欣赏
爱与疼痛的散文欣赏
(一)
父亲这组名词在我的生命中是怎样的一个概念呢,他有着怎样的意义?没有人可以给我一个答案,这个世界上除却我自己,谁还能告诉我,何为父爱。
“燕子,上班来?”
“嗯。”
“你到一边儿去说话。”
“嗯,你说吧。”
“特殊情况,我急需钱,要不然会要命的事儿啊。”
“什么事?多少钱?”
“30000……”
“可我真没有,有我就给你了。”
“没有也不行啊,你向你同事借借看,要不然人家来要钱的时候,拿不出来多丢人啊。”
“要不你把我卖了吧,看我能值几个钱。你只想着你自己的脸面,可曾考虑过子女的难处?”
打来电话不是别人,是我“伟大”的父亲,他除了缺钱时会给我个打电话,一般常年不会联系。有时候,我十分害怕接到他的电话,这和吝啬没有关系,每个月领着固定工资的我害怕这种永无休止地索取。即便我是一棵摇钱树,也经不起日积月累的摇曳。
钱,是什么东西?它有着无坚不摧的力量,情感在它面前就像是破败不堪的土坯墙,了无生趣地生着寥寥几棵枯黄的野草,看不到生命的气息,看不到来年春天的希望。有些骄傲的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拜金主义者,却又总为生计奔波着,潦倒着。当我的亲人向我伸出求助的双手,我为自己的爱莫能助感到深深的无能为力。
有时候,你只想过着平凡的日子,无大风大浪,无大起大落,无大喜大悲,可生活总不能如你所愿。你渴望流浪时,偏偏拥有一个家;你渴望安定时,偏偏又是风起云涌时。此刻,我再也不敢轻言风轻云淡、花浓月浓般的诗情画意。生活,已然让我失去了握笔的力气。
从不轻易对人提及我的父亲,在我的生命中,父亲是真的存在过的吗?那么为何我从未感受到过父爱的温暖。从我记事起,父亲就不在我们身边,他的生活是属于外面的花花世界的,用母亲的话说,那是我们抵达不了的世界。
其实,我从心理上是惧怕父亲回家的,父亲一回到家,总要和母亲大吵一架,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个稀巴烂之后骑着摩托车一溜烟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再回归时又是新一轮“战争”爆发时。
有时候,我也会埋怨,为什么别人的爸爸都那么好,我的爸爸却有着核能量般的破坏力,他所到之处尸骨无存寸草不生。我的父亲是一个不懂得如何去温暖别人的人,他总是自以为是唯我独尊,他总是给别人带去无尽地痛苦与伤害。大约是我七八岁的时候,当我打开房门,他正在和另一个女人躺在我们的床上,那一刻,我甚至希望他能够就此死掉,或者我能够就此死掉,摆脱身为他女儿的宿命。我不懂得,我为什么会有一位这样的父亲。
这一段段在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画面,是如此真实地上演着,在我的生命里。有一段时间我会觉得,我是一个不会被任何男人爱上的女子,包括我的父亲,他从来都没有爱过我。
上大学那会儿,我是极其孤僻、乖戾与内向的,几乎不与任何男孩子说话,也很少扎堆儿在女孩儿堆里闲聊班里的男生、时尚与流行。这些,对于我来说是陌生的、忐忑不安的。只有那些安安静静躺在书架上的书籍,才会让我觉得心安。我把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归罪于我支离破碎的童年和给予我这样的童年的父亲。
随母亲改嫁以后的日子,没有一天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任性撒娇,没有一天不小心翼翼地看着别人的眼色行事。
“还在写作业,也不睡,唉!”
由于卧房少,我和母亲和继父挤在同一间房子里,中间隔着一层布帘子。作业写到很晚的时候,继父总会这般抱怨,拖着一声长长的叹息。
夜空苍茫,漆黑无边,没有一颗星辰,没有一丝光亮。他们都去哪里了呢?他们是否也像我一样倦怠了,一定是的。爸爸,我多么希望您是一位光明磊落顶天立地,可以让我去仰望的男人,可为什么您不是呢?我是不能回忆您的,否则,只会换来满心满心的伤痕。
爸爸,我累了,您知道吗?我冷了,您知道吗?我一直在坚强地行走,您知道吗?爸爸,您,爱过我吗?
您知道吗?在别人眼中,我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女子,可是冷漠已成为我生命中的习惯,我一直都是在冷漠中成长的。我不知道温暖是什么,我只知,在这个世界上,我只要爱两个人就好,一个是我的孩子,一个是被您抛弃的女人——我的母亲。她是一位伟大的女子,您今生,真的`没有那种福气,更没有识得幸福的慧眼,否则,您怎么会轻而易举地丢了自己的幸福,这样一位善良美好的女子。
学习、恋爱、就业,都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可怜,为何此刻,我觉得自己是整个人世间最可怜的人?
爸爸,一定是我上辈子欠了您的,这辈子来还债吧,只有这么想,我才能够不那么恨您。我一直在寻找,原谅您的方法,寻找如何让自己爱上别人的方法,寻找给别人带去温暖的方法,我并不想,做一位无情的女子,更不想做和您一样,自私的人。所以,无论什么处境,我都会倾尽全力帮您,一个从没有爱过我的男人。
(二)
“孩子,上班来吧?”
“嗯哪,是啊。”
“他给我打电话了,让我今天晚上给他打钱,他要是给你打电话要,你千万别给他,他都给你败坏了。”
“嗯,我知道了。您就别管了,不要理会了,我来解决……”
母亲口中的“他”是我的父亲,那个负了她一生,她爱了半生恨了半生的男人。听邻舍的婶子说,父亲娶母亲进门那会儿,家里穷得只剩下锅碗瓢盆了,就连一辆接母亲的大轮儿自行车还是借来的。
母亲卫校毕业,在镇上一所不错的卫生所工作。因为姥爷是地主,那时候斗地主,家里一夜之间变得一穷二白,还不准地主家的孩子上学,母亲是偷着上的学。父亲因为是家里的老大,小学三年级都没有读完,就已经开始务农了,务农之余,靠在村里捡猪粪牛粪为生。他娶到母亲的时候,脸上都乐开了花儿。
一晃,好多年过去了,母亲放弃了工作做起了家庭主妇,父亲则和别人一起做起了生意,起初虽只是一家农药化肥铺子,可在那样一个以农业为主的时代,在家家户户都守着农田度日的山村,收益还是十分可观的。渐渐地,我记事的时候,我们家已经是整个村子里最富有的一家了。父亲,却离我们越来越遥远了,他搬去了乡里,据说还做了书记,一边做着生意,一边吃着“皇粮”。按说,我们的生活该是幸福美满的,直到,我看见他和那个女人,或者说甚至不止一次不止一个女人拥抱在一起,直到我哭着去找母亲,幸福,也已走到了终点。
有时候我也会想,是不是我毁了我们的家,如果我不告诉母亲,父亲是不是就不会离开。
以后,每次见到父亲,我都乖巧得像个小绵羊一样,去讨他的欢心,希望他不要离开我们。可我也恨他,恨不得没有这样一个父亲。
也许是由于生活的坎坷,每一次我和弟弟打架,母亲先打的那个人总是我。当她的巴掌落在我的屁股上,其实,更痛的,是心。可我,今生都不会像恨父亲一样恨她,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记得有一次,夏末的夜晚,已经记不清楚因何原因与母亲起了争执,我不认为我有错,母亲非得让我认错,我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观念,用不屈服的眼神望着她。
她一只手把我拎过去,按在她的腿上,啪啪啪,顿时间,屁股上火辣辣地生疼。见我不再反抗,她便也松了手。我趁她不注意,跑了出去,躲在一扇破旧的木头板子后面。有很多蚊子,不定时叮咬着我,吸食几口新鲜的血液。
母亲的脚步一会儿近了,一会儿又远了,步调杂乱而急切,声嘶力竭地喊着我的名字,声音一会儿清晰了,一会儿又模糊了。渐渐的,我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昏昏沉沉地睡去。醒来的时候,首先看见母亲满眼焦急的神色,而后是站在床头的小不点弟弟。
第一次,我向她道歉;第一次,我问她喜欢我吗;也是第一次,我说我想和弟弟一样被她爱着呵护着。
还有一次,我拉肚子,一整晚几乎没有停歇,明明是夏天,头上却一直流着汗。第二天早晨,连半条命都没有了,邻居都说,赶紧找人去告诉孩子她爸呀,这孩子,恐怕是不行了。可去了好几个人捎信,也不见父亲回来,也不知道是信没有捎到,还是父亲早已不顾我的死活,或者说他不相信妈妈的话。
“这样子,去了医院还能救活吗?别再浪费了钱人也没了。”婶子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情急之下,母亲找了我的老师,他家有一辆摩托车,去医院的话能够快一点。
到了医院,医生把母亲凶了一顿,母亲因我,又一次受了委屈。
如今,我长大了,走了出来。却留她一个人在继父家里,守着并非她骨肉的儿孙,小心翼翼地生活着。也曾想把她接来,她却怎么也不肯答应,我知道,她是怕成为我的负累,怕惹得我们夫妻不和。
而我,乐意有这样一种“负累”,那是满满的沉沉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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