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三爷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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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1:杨三爷散文
杨三爷散文
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到了,弯弯的山道上络绎不绝的扫墓人腋下挟的纸票不得不让我想起一位故去多年的老人――杨三爷。
儿时的我是那样的贪玩,每天放学回家后,总是要到叔父家里去玩耍。在哪里经常见到一位七十开外的老人盘腿坐在窑洞的土炕上,或者不紧不慢的转动羊毛线杆;或者在泥巴做成的火炉前伸出一只枯树枝似的手颤歪歪的从放在身边的柴火中捡起一段添加火炉内;然后用另一只颤歪歪的手端起身旁白色的瓷杯,将咖啡色的茶水送到口边,他就是村西头的杨三爷。
杨三爷一生没有婚史,身边也没有任何亲人。在他进入晚年后,叔父叔母便收留了他。
记忆中的杨三爷经常头戴一顶黑布做成的小圆帽。他佝偻的身子,呼吸带着重重的鸣音,还时不时的伴有几声既急促又微弱的咳嗽,据说是当年有人用匕首刺伤肺部而留下的后遗。因此,一根一头镶嵌着牛角尖的拐杖伴随和支撑他走过了几十个风风雨雨的人生。
也许是身体上的残疾,也许是精神上的孤单,他经常沉默寡言,更不像很多老年人一样和孩子们去亲近,最多只是用沙哑的'声音喊着堂哥的名字给他送一壶煮茶的凉水。
每当他喝茶时,我总是两手背在身后,身子紧贴在窑洞的墙壁上,静静注视着他的轮廓和动态。
风霜岁月在她的额头刻下一道道深深的皱纹,皱纹与皱纹之间的肌肤形状在我儿时的眼里像极了妈妈用刀切成的面条。于是我经常会忍不住地问他:“杨三爷,您的面条怎么还不拿到锅里去煮啊?”
他好像根本没有听见我的问话,只是用手揉揉那双蓝雾弥漫的小眼睛,继而听到的是他更加急促的呼吸,然后憋着通红的脸将头扭向墙壁。
然而让我对杨三爷不满的不是他平时的冷漠,而是另外一件微乎其微的小事。
记得十岁那年的清明节,我到叔父家里去玩耍,一进门,看见土炕的小桌上放着一摞裁成长条的白纸和一个用墨水浸湿的纸票板(当地人们仿照现行人民币的面额,用木板雕刻的模型,每到逢年过节用它沾上墨水,印在裁成长条的白纸上,拿到已故亲人的坟头去烧掉,以此来祭奠亡者。),我不闻不问,拿起纸票板就是在白纸上很不规则的按来按去,正在我很得意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杨三爷带着重重鸣音的呵斥声:“放下放下,女孩子印出来的不能用!”
抬头看看他微雨欲来的脸色,儿时的我就有现在的直率与倔强,将纸票板狠狠的扔到窑洞的土炕上,然后跑回家去。
大概一个月过后,我把那天的事情告诉了爸爸妈妈,一向不揭人伤疤的爸爸妈妈异口同声的说:“女孩儿你还没有!”
从此以后我很少到到叔父家里去玩耍,田埂小径遇见杨三爷也视而不见。
几年后的一个中午,一阵锣鼓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慌忙跑出门,几个厚生抬着一口大红棺材步履蹒跚的朝村外走去。
长长的送葬人流中没有一个人为他披麻戴孝,说笑声此起彼伏。一个和他非亲非故的年轻人笑嘻嘻的背着一背篓纸票。
花草树木静静矗立着。太阳躲进灰蒙蒙的云层,偶尔从空中落下几滴同情的眼泪,我的眼眶有些潮湿。
篇2:三爷散文
三爷散文
三爷是个故事大王,人们都这样说。
这不,他正在堰头上讲《王员外拆墙》。
“话说明洪武年间,豫东平原上有个王家庄,王家庄有个大户姓王,人称王员外。王家有良田百顷,骡马百匹,房屋百间,佃户百家。王员外家开了个大豆腐坊,每天好几匹马拉磨做豆腐。王家豆腐白、鲜、嫩、香,伏里天放三天不馊,可以用称钩起来称量。方圆百里都吃王家豆腐,还是皇上贡品。
做豆腐留下来很多豆腐渣怎么办?坊工报告干脆喂猪算啦。王员外喝止。他要木匠做了数十幅坯模,又找人天天把豆腐渣拓成渣坯晒干,并和糯米浆把渣坯砌成房舍里的隔墙。
有一年,豫东平原上遭了大旱,两季颗粒无收。王员外乐善好施,打开谷仓赈济,方圆百里都得到施舍。可第二年又是干旱,仓库里一斤粮食也没啦!佃户们酝酿要外出逃荒。王员外劝诫说:
“您要愿意,跟着我去田里打井,说吃饭吗,不好,但可以让大家裹腹。于是,令人拆豆腐渣砌成的墙,一人干天活发一块渣坯。就这样一杜一杜墙拆,一眼井一眼井打,半年打了几十口井。便提水灌溉播种,来年其他地方饿殍遍野,杳无人烟,王员外属地一片绿洲,度过了荒年。朝廷闻悉后,特赐一块朱漆大匾,上写着‘谋深远舒民饥”!
“再讲一个”!在田里干活歇歇儿的女人们、孩子们嚷嚷道。
“开始干活了”!三爷起身下地。
三爷住我家北面。论起来同宗还没有出五福。常戴一顶黑色抓绒瓜皮帽,,脸庞白皙。着一件深蓝哔叽对襟外套,里面的白粗布衬衣分外耀眼,下身穿一条黑斜纹宽腿裤,脚蹬尖口条绒鞋,露着白布袜子。他走路迈着方步,不紧不慢,嘴上プ抛仙玻璃烟嘴,里面塞着自己卷的纸烟,不时吐出一口口烟圈儿。
听说三爷上过几年私塾,解放前在乡公所当过差。还在外面跑腾过,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大凡同宗里谁家婆媳不和,或邻居间有过节说和说和都要叫他。为此,同辈的嫂子们戏谑他,他则自恃的回应:“膻不膻一块羊肉啊”!
三爷讲故事因人而已,有寓教于乐的`针对性。
那年秋假,我们几个学生和三爷一块儿锄地,几个来回已是汗流浃背。歇脚的时候,央求三爷说点啥,三爷开口就将了《无梁殿》:
“清康熙年间,朝中资政大夫、礼部侍郎景日_、字东阳,是咱县里人。入朝做官后深悉民之疾苦,勤政廉洁。有一年,咱这儿大灾荒,他陪皇帝下来微服私访,让地方官在嵩山上建了座‘无梁殿’,就是用砖拱圈的形式建筑的殿宇,中间不用木材檩拧U庖惶欤他和皇帝来到‘无梁殿’,皇帝一看龙颜大悦,没见过这种房子,脱口而出‘这儿无牛粮)啊’!景日_和县官立即下跪叩头,‘谢吾主隆恩,鄙地石厚土薄,人多地少,一年打得粮食仅够几个月吃,望皇上减赋’。皇帝本来说这殿里无牛‘拧与‘粮’同音,景日_巧借此由为家乡见赋税。皇帝金口玉言,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准奏。后来听说咱这儿减的赋税加到了临县,临县人就编个顺口溜:‘提起景东阳,人人都骂娘,种的本县地,纳的外邑粮”!
听到此,大家都笑了起来,唯三爷正色历目:
“尔等听着,将来当了官要为老百姓干事,不能忘了家乡”!
农村改革后,很难听到三爷讲故事了。
后来到三爷家借农具什么的,总见他坐在上屋的太师以上,戴副老花镜,手里攥着本发黄了纸的书,眼皮一抬:“在什么什么地方,你自己拿吧”!
篇3:三爷现代散文
三爷现代散文
正午的太阳,直射着明晃晃的光,像一把尖锐的刀,企图摧毁些什么。年近八十的三爷,在这阳光凶狠的威力下,蜷曲着身子,双腿已无力再作挣扎,喉咙再也发不出一丝叫喊,拐杖被扔在一边。弱小的他像一只被烤熟的虾,紧紧地贴在他一生为之匍匐的大地上,沉沉睡去……
悲痛、悲切、悲凉,三爷走时,身边竟无一个亲人!生前无子无女,走时孤身一人,这样的离别,让作为后人的我们无言以哽咽!
如果,三爷那天不出门;如果,太阳不是那么毒辣;如果,有人从此处路过;如果……
是怨那株绊倒三爷的草木,是怨那天毒辣的太阳,还是该怨些什么?胸中,唯有难舍的疼痛化为汹涌的泪水在脸上流淌。我甚至不敢去看门前的那条渠沟里,三爷被绊倒后双脚在地上用力蹬过的痕迹,那一道道想要努力爬起却又无所凭依的印痕,像一把无形的锯,把我的心拉扯得生疼。我亦不敢想象三爷当时的心情,他一定还想看见自己的亲人,他一定还有许多话要说,他一定还在期盼着什么。而我们,却都在离他很远的地方,任由他一个人在最后的时光里苦苦煎熬。
愧疚的是我们,无语话凄凉的,也是我们。
那条渠沟,从此成了伤心之地。
三爷年轻时,也成过家,听大人们说三奶是个手巧的女子,家里收拾得干净整齐,就是一件打了补丁的衣服穿在身上也平整妥贴。三奶爱听戏,有次村里来了唱戏的,三奶听完戏回家后,就开始发面做馍馍,待馍馍一起锅,竟全是戏中的人儿,正活灵活现地上演着一出好戏。三爷见不得这些,挥手把小人儿都摔在地上,还指责三奶把好好的白面都糟踏了。一番争吵,三奶赌气回了娘家,两个人各自在心里斗着气,互不听劝,一个不愿接,一个不肯回。时间久了,就听说三奶改嫁了,自此成了陌路。人生这场戏,三爷把自己唱成了孤单的角。
三爷不仅倔,还认死理。三爷会做擂钵,(把一块石头用工具打造成一个碗状的圆窝,还有一个上细下粗的擂棍,主要用来捣碎蒜、姜、辣椒等,夏天吃凉面用得最多。)农闲时,父亲便让他给我们做一个,三爷答应下来,说半天就能做好。母亲在家忙着做饭,让我去喊三爷来家吃饭。我去时,三爷正对着几块石头发脾气,一张脸因为愤怒而胀得通红,嘴唇上的小胡子一抖一抖地数落着:“你说你这是个啥石头,多凿一下你就破了,多凿一下就不行?……”我叫了声三爷,说喊他去吃饭,他转过头,仍是不高兴地说:“擂钵没做好,还吃个啥饭,你回去吧。”我回了家,父亲又去一趟,他还是没来,说擂钵本来就快做好了,自己想把它修理得圆滑些,谁知一凿子下去石头就破了。三爷觉得自己没有功劳,说啥也不肯享受这份恩惠。三爷的这份认真执着,直到后来又重新做了一个擂钵,才算释怀。
当时三爷和爷爷,还有爹爹们都住在一个大院子里,后来几个爹爹成家,都盖了新房搬出去了,爷爷顾念兄弟情份,让三爷和三爹三妈住在一起,生活上也好有个照应。
三爷和爷爷一样,都是躬着身子在黄土地上埋头苦干的人,他们那辈人,从不知道什么叫享受。去地里锄草,越是日到正午越不肯回去,说这才正是锄草的好时候。早晚凉快,可锄过的草如善于隐藏的间谍,看似在慢慢枯萎,实则趁着夜晚露水的滋润,悄悄地把根扎进土中,等你识破时它早已生根发芽了。而中午锄过的草,就像离开了水的鱼,在滚烫的地面无法呼吸,很快就连根带叶地蔫巴了。每个夏天,三爷总是戴着发黄的`草帽,光着被阳光亲吻的脊背,脖子上搭一条旧毛巾,在灸热的阳光下,用汗水喂养着一茬又一茬庄稼。
别看三爷是个男人,细致起来那是许多女人也比不了的。家里有一间专门放农具的屋子,牛绳、牛套绳都挽得整整齐齐地挂在墙上,锄头、铁锨、镢头都依次站在墙角,打麦场上用的桑叉、木锨等站在另一角,犁呀耙的都收拾得不沾泥土,有序地立在墙边暂作休息,等需要时冲锋陷阵,毫不含糊。
每块地都被三爷整理得有模有样,那一垄垄、一行行的庄稼,怎么看都是横平竖直,显得格外地伸展。门前的菜园里更是见不到一丝杂草,就连土里的小石子都被三爷挑出来在路边堆了一小堆。抽出早晚的空闲给菜园浇水、施肥,那些争抢着开花结果的蔬菜自然是风光无限羡煞路人了。
冬天也不曾睡个懒觉,早上起来给牛添些干草,把牛圈里的粪便铲到大门外的粪坑里,到春天就是备田地的好肥料。吃过早饭,拿把斧头,将院子里的干柴都劈成长短差不多的段,一段段的堆在靠墙的小棚里,烧起来方便,下雪了还能烤个火,可暖和了。下午用筐装些干燥的庄稼碎屑,铺在牛圈里,让它们也睡得舒舒服服。劳累了一个春秋,得好好养养膘呢,可不能亏了它们。
一辈子都忙碌得像头拉磨的牛,就是老了,依旧是闲不住的,闲下来,就会觉得自己是无用的人。拄着拐杖,踱到门前的梨树下,仰头看看,该给它整枝了,不然结的梨又小又少。还当自己年轻小伙似的,竟自扛着梯子,一步步挪到树下,爬上去砍那些多余的枝条。一不小心,却摔到树下,被三妈扶回房时,叹着气说:“唉,老了,不中用了,只能吃闲饭了……”
三妈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贤惠,从未对三爷另眼相待。三爷若有点小毛病,她还要做点可口的饭菜,寒了凉了,给三爷添加衣服,用新棉花打被套做棉被,让三爷的身心都暖暖得舒服。有段时间三爷不能下床,都是她端吃端喝的伺候。如此孝顺的三妈,又怎会嫌弃三爷的不中用?只因那天三妈在给石矿上的工人做饭,等回家找到三爷时,她哭成了泪人儿,悲痛地说自己没有尽到责任。这个无法预料的结果,让三妈心里留下些许遗憾。
我们赶回去时,已是暮色沉沉。才进村口,就听见乐队的悲戚之声在村庄回响,在这样黯然的夜,心倏地沉落。到三爹家的路,越是接近,心就越痛,像芥末的味道在心里翻腾。泪,就涌在眼眶,进门一开口,悄然滑落。三爹迎上来,见面的问候,都是低沉的声音。
堂屋正中,放着三爷的棺材,漆黑沉重,如一块巨石,压得我透不过气来。桌上的烛火昏黄,它们慢慢地融化成热泪,在这个夜晚,也将一点一点地燃尽自己的生命。我跪在门外的火盆前,泣不成声,放进去的纸,被升起的火苗吞噬于无形之中,瞬间灰飞烟灭。
一整夜,亲人们都在以点歌的方式和三爷告别,一曲曲,唱得凄楚,听得泪目。不觉中,天已微亮,大家又忙碌地收拾东西,要送别三爷。
锁呐声声,悲凄哀婉,白布触目,长歌当哭。从三爹家出发,送行的队伍拉得很长,一步步,缓缓走向村后的大山。山腰处的一块大石头下,是三爷的长眠之地,那是三爷生前亲自选好的。这一程,从生到别离,竟是如此短暂,短得只能用脚步来丈量,短得只能用时间来怀念,短得一眼就望见了去路。
一张张黄纸在惨淡的火苗中化为灰烬,又如一只只黑蝶般飞舞、飘落;手中的花圈沉重如铅,即便再多的色彩也无法鲜活一个可亲的生命;那口漆黑的棺木,将三爷的身体永远地封存在一方黑暗之中。一抔黄土,能阻隔相见,却无法阻隔心中的想念。三爷,好好安息吧,您会一直活在我们心中!
喊一声:“三爷,您一路走好!”我们祈祷,我们相信,苍天有情,一定会带你纯洁的灵魂去一个叫天堂的地方。
篇4:俺三爷散文
俺三爷散文
一
俺三爷的村庄在水下,他的村庄是没有建设丹江大坝以前的村庄。三爷的村庄有些散乱,那时他家住在磨道里,宅子是随便扎的,只要家里有建房能力,便可以在村子周围找一块地建房。
垒房子的土坯是在地里挑的泥土,把小麦的杆子铡碎,两者合到一起,浇上适量的水,然后用脚踩用棍子砸,直到两者融合到一起,那便是熟了。
用手挖一块泥巴麦秸泥和好的泥块,放在拓坯的模型里,又是踩,又是按,再抹平,然后用力拉出模型,一块土坯便成了。最后便是暴晒了,一块块排开在太阳下暴晒,半干后翻开再晒,晒得土坯发白,再堎起来晒,直到晒得干蹦蹦硬邦邦,就成了一块成品的土坯。
这期间最怕连阴雨,如果下一场几天的连阴雨的话,这土坯算是白拓了。土坯盖的房子带着土腥味,那样的屋子在俺三爷离开家乡很多年后俺住过。
土坯房子是俺三爷丹江岸边的家,家里有父母双亲,有哥哥姐姐,他是老幺。俺三爷当农民的历史很短,他能讲的便是磨道旁的土坯屋子,以及他喂的生产队的牛,还有和二爷分家时二奶奶非要的那辆拉车。
拉车、磨、拖子,这些本是弟兄三人共用的,分家了还是共用。俺三爷说,分家只是让那三件家具名义上有了出处。还有他妈,那个俺二奶奶嘴里的恶婆婆。每次说到这里的时候,三爷总问俺:“人与人之间是不是相互的吗?只有你对她好了,她才对你好,对吧?”俺笑,说:“您这个老头护短呢?旧社会婆婆凶媳妇,是正常的事儿吧?”
三爷也笑了,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二
1958年,俺三爷参军了,穿上了军装,转换一个身份,军人生涯是他一生最高的荣誉。那个名为8066的部队,如今不知道改编成什么名字了,但是在俺三爷的字典里,那一直是他的队伍。
俺三爷文化不高,一辈子也没有混出个一官半职,引以为傲的是他的修车技术,确切地说他是机电工。老式的机电是什么样子,俺不清楚,三爷他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过去的事儿。
每次说到汽车修理,三爷情绪顿时就高涨起来,说他都复员了部队上还有人来找他修理汽车机电。他退休后某某银行把他特聘了过去,一月给贰佰块,当然这些是额外的收入,不在他退休工资之内。他是老资格的修理师傅,大家都称呼他张师傅,一直到现在。
三
俺三爷的第一段婚姻维持了四年,那时候他已经复员了,在四川某铁路局工作。俺三爷和前三奶的婚姻是包办的,两个不熟悉的人把枕头靠在一起,便开始了一个锅里搅勺把。如果俺三爷不是铁路工人,也许和前三奶就这样凑合着过下去了。可惜的是,俺三爷当过兵上过前线,如今又成为铁路工人,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包办婚姻越发凸显出不和谐的节奏了。
于是俺三爷自由恋爱了,他认识了四川的后三奶奶。在自由恋爱刚刚冒头的新中国,三爷的离婚和再婚在俺们村里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当时具体的情况不知道,只是从长辈们嘴里漏出来几句话,说俺三爷领着新奶奶住了在丹江口爷爷那里,他自己回了老家办理了离婚手续。
中间的.纠葛和吵闹自然很多,最后的结果便是前三奶奶带走了俺三岁的姑,留下了一段俺爹五十年寻找俺姑的悲壮故事。
再婚后,俺三爷定居四川。也许命里注定他是孤独终生的人,也或者是他始乱终弃的因果。和后三奶的幸福生活只有十年,在俺小姑姑六岁那年,她西去了,自杀的。据说是两个人发生几句口角,仅此而已。这样的情节对俺来说,有点匪夷所思,三奶是豆腐吗?如此脆弱,况且也没有打架,就是吵嘴而已。
紧接着俺三爷工作调动到了江西,因怕初到一个新地方不熟悉,他用五十块钱把俺三奶的骨灰寄存在了四川某一墓地。在江西的岁月,俺三爷又当爹又当妈,拉扯着小叔叔和小姑姑艰难度日。
俺三爷说自打和三奶骨灰一分别,就是好几十年,刚开始没时间去接三奶奶的骨灰到江西,后来是接不起了,指望他的那点工资买不起一块墓地。
他能做的就是每年七月十五让小叔叔和小姑姑在江西某处特定的烧纸钱的地方,写上后三奶的名字,烧上一堆纸钱,算是告慰九泉之下的三奶了。
工作调到江西了,离河南老家近了些,俺三爷回老家的次数明显多了。有一次,他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帆布包回来了,那里边是小叔叔和小姑姑穿剩下的衣服,哥哥们穿小叔叔穿不上的,俺是家里孙子辈最大的女孩,所以小姑姑不穿的衣服都留给了俺。
穿上小姑姑的衣服,俺觉得自己有城市人的味道了。
四
时间是把刀,刀刀催人老。三爷老了,他和两个奶奶的故事,也在岁月的消磨下风吹烟散了。前三奶带走的俺姑,是一家人心里的疙瘩。为了找俺姑,俺爹用了五十年。万幸,俺姑最终被找到了。
距离俺爹去世一年后,俺三爷回来了。三爷这次满怀激动地回来,一是想见闺女,二是想见见老家所有的后代。俺爹是他稀罕的侄子,他以为,这次还是住俺爹家,还是俺喊他:“小爹,今儿您想去哪里转转?”
俺爹不在了,这样的打击让他承受不住,正吃饭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心口立马就堵塞了。二叔,五叔,六叔还有八叔他们几个就天天围着三爷,生怕他有个啥闪失。
农历九月二十五,俺爹一周年祭日,俺提前回去陪三爷,他看到俺就说:“看到你娃,就想起你爹。”一句话犹如千斤重担,泪水滚滚而出……
心情平静了后,三爷给俺说俺爹去年去江西看他的情景,说他给俺爹取五千块钱,俺爹没有要,他思来想去,总要给侄子买点礼物,最后让小婶婶去给俺爹买一双皮鞋,说真皮穿脚上舒服。
三爷说这些的时候,俺心里都是泪,三爷不知道俺爹其实不爱穿皮鞋,他最爱穿的是“老北京”布鞋。
五
俺三爷要走了,二叔送他回江西,凌晨三点四十分的火车。他走的时候特别交代他的侄子们:“这一次回去再回来就是骨灰盒了,老村庄已在水下了,回不去了,就把我和哥哥嫂子侄子一起埋在移民新村吧,以后娃们上坟也方便……”
俺三爷的话很现实,大家心里都知道,可是真的说出来,却是那么的撕心裂肺。俺很想哭,却在叔叔伯伯的目光中狠狠地憋住了……
俺拉着三爷干枯的手,说:“您这个老头,回去了可得好好的,不许瞎想,不许糟蹋自己的身体,您要活到一百岁,明年俺带着您的孙女婿带着孩子们去看您……”
听了俺的话,俺三爷的嘴角抽搐着,那双深凹的眼里闪着泪花……
篇5:倔头张三爷的散文
关于倔头张三爷的散文
冬日夜漫漫,凛冽的寒风吹得窗棱上的纸哗哗作响。已是夜半时分,孩童的泣闹声中偶尔传来几声狗叫,瞬间便打破了这关中渭北台原偏僻村舍夜晚的宁静。
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们此时早已入睡,可三嫂家四岁的小儿子狗蛋今晚不知怎么了,就是哭闹不睡。三嫂只好怀抱儿子,在地上转圈哄他,可怎么哄也不止声。无奈之下,三嫂顺手拿起扫炕笤帚,在炕沿猛拍一下,然后压低嗓门说:“张三来啦”!话音一落,哭声止了,只见狗蛋扑闪着黑黑的眼睛,惊恐的听着屋外的动静……三嫂乘势轻拍狗蛋,“奥、奥、奥觉觉,我娃起来要馍馍……”漫漫的,在三嫂低吟的催眠曲中,狗蛋入睡了。而风仍在吹着,窗纸哗哗作响,更添几分夜的寂静。
张三,何许人也?有如此之魔力,人乎?神乎?
看官且慢,他非神,而是我儿时记忆中,村里一个五十开外、皮肤黝黑的跛腿倔老头。
说起张三,按村中的传统辈分,儿时的我常喊他“张三爷”。其实,张三爷,大名张三娃,可能他在兄弟中排行为三,加之其父母没文化,按照关中人给娃取名的习俗,如“杜大”、“王二”什么的,打小“三娃、三娃”的叫到了他长大成人,“张三娃”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他的姓名。虽有大名,但很少有人称呼,只是户口本上姓名一栏写着“张三娃”,而生产队的“工分簿”上却被写成“张三”。因为人们平常都叫他“张三”,习惯成自然,他也不计较;也有人背后称呼“张跛”的,因为他的左腿短点,走起路来一瘸一瘸的,成为别人的笑料。由于他祖上家境贫寒,没上过学,加上自己生理缺陷,终生未曾婚娶。长期的孤居使他养成了一种孤僻、粗鲁、耿直、暴躁的性格,凡常人难以接近。
童年的记忆中,故乡“人”字形沟道式的村落,人们大都依崖而居,四十多户人家中张姓只有四户,且都住在东南的坡边,坐北朝南的窑洞,院落显得特别敞快。张三爷和其远房的堂弟“成虎爷”一家同住一院,他占居着西边的两孔大窑。虽同住一院,但关系相处的并不好;张三爷喜好清静,爱干净,堂弟家的鸡呀、猪呀满院跑,这儿屎的哪儿尿的,三爷常常一肚子的不愉快,总是骂骂咧咧;后来,还是张三爷提出,隔起土院墙,另开了门户。
昔日,三爷的院中长着一棵碗口粗的石榴树,每年秋季,硕大的红石榴引得孩童们垂涎欲滴,虽然三爷看的紧,但不时仍有挂在低处、尚未成熟的石榴被溜走,气的三爷吹胡子瞪眼,只能胡求大骂一通了事。其实三爷并不吝啬,每当石榴熟透了,他常常喊来左邻右舍尝鲜,这在当时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无疑是一种特别的享受!
张三爷,白丁一个,没有什么特殊的历史背景,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在六十年代后期却意外的“红”了起来。那是因为,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里,祖辈佃农的张三爷,地无一分、钱无一串,身居寒窑,奠定了他光荣的“贫农”成分;根正苗红使他被戴上了“贫协代表”的桂冠;冷倔耿直的天性使他成为村里独一无二的纠察、红管家。
在那个牛拉人抬的农耕时代,耕牛无疑是生产队的宝贝。为了养好耕牛,生产队便种植了大片的`苜蓿作为牛饲料;每当春暖花开之时,嫩嫩的苜蓿绿油油的格外招眼。为保证牛饲料,队上规定,不许社员偷摘苜蓿当菜吃。然而,诱惑的难耐,特别是妇女们,这可能是天性吧;关中农村有句调侃的俗语:妇女有三爱,搅团、棉花、苜蓿菜。意思是说,吃搅团撑破肚,见着棉花,苜蓿就要掐一把;浓缩成两个字,那就是“贪婪”的写真。那年月,集体出工的新媳妇、大婆娘,总会利用工间休息或方便的机会,偷摘一把苜蓿菜,装在裤兜带回家。这俨然是一种损害集体利益的行为,必须加以制止。
这一日,收工时分,只见队长和张三爷板着黑脸,站在村口的皂角树下。三爷发了话,要求每个人翻兜检查,看有无偷菜;不从着,由三爷搜身。一溜摆的阵势中有些骚动,胆小的自动掏出,被骂得无地自容;想蒙混过关者被三爷搜身,羞愧难当。此后,再无偷摘苜蓿者,因为她们惧怕光棍摸身。
三爷孤身一人,每有上级来人,队上都安排在他家用餐,除了减少陪客、给队上节省开支外,更重要的是,以他的“贫协代表”身份,便于联系、汇报工作,他也是乐此不疲。
春种秋实,每到收获季节,打谷场场长一职非三爷莫属。昔日里,满场的粮食,既要防火灾,又要防偷盗;不是赶鸡鸭,就是撵猪羊;还要调教那一帮调皮的顽童。你看,高高的粮堆上,七八个小丫手抓金灿灿的麦粒正上演着一场“天女散花”;那边,几个男童偷爬上了麦草垛,溜滑戏耍……只见三爷手执扫帚棍,一跛一巅,黑着脸叫骂。追上的被抽屁股,腿快的四散而逃;更有调皮的也模仿瘸腿走路,边瘸边喊:“张三拐、张三拐……”,三爷汗流浃背,又气又恼,又追又骂……由是,威震群童。
斗转星移,虽然三爷的额头又添几道苍桑的皱纹,但他那耿直的秉性一点未改。那年冬月,焕生兄弟俩分家,因家产分配起了矛盾,都不愿养活他娘;他娘就找“贫协代表”,三爷一听,二话没说就去寻那兄弟俩,见面先给一人一抽拨,“为啥不管你娘?今天打不灵醒你,明天就拉你去游街。”俩兄弟见势不妙,便低头认错。事后,大家都说三爷做的对。三爷虽粗暴,却印证了故乡那句“三句好话不如咥一棒棒”这一粗犷的教化理念。
岁月流逝,童年记忆中的张三爷,随着我在外求学、工作的时空距离,已很少谋面。后来听说,农村土地承包责任制那年,张三爷成了“五保户”。日出日落,门前槐树下竖起来的碌轴成了他的座椅,但时不时的还以“贫协代表”的身份巡视街、场院,偶尔夹杂着他看不惯的责骂声。再后来,他病了,瘸了的腿再也摞不动了,村上便派人专职侍候,直到他“百年”之时,享年七十三岁。丧事是由他的远房侄儿前后搭理,出殡那天,村民们胸佩白花,乐队吹吹打打,送归紫府。
岁月静好,只叹物是人非,恍如春梦。张三爷,我心中的那个跛腿倔老头。
篇6:杨振声经典散文
杨振声经典散文
与志摩最后的一别
十一月十九日夜里十二点了,忽然接到济南来的电报,说是志摩在泰山机焚身死!天啊,我的眼睛可是花了?揉揉眼再看,那死字是这般的突兀,这般的惊心,又是这般地不可转移!电报译错了吧?那是可能?查了再查,这志摩与死万不能连在一起的观念,竟然由这不肯错一字的电码硬给连上了!电报的错字每每有,为什么这回它偏不?但常常有些奇突可怕的事变,吓出一身冷汗后,醒来竟只是一个恶梦。这回敢不也是?但愿它是!四周望望,书架,桌椅,电报,为什么又这般清晰,这分明又不是梦!志摩,他是真死了!
记得我们最后的一别,还是今年六月里在北平中山公园,后池子边上,直谈到夜深十二点以后。那是怎样富有诗意的一个夏夜!
月亮没有,星斗是满满的。坐在枝叶蓊翳的老柏树底下。对面是古城下一行的路灯,下面池子里的鱼泼刺泼刺的飞跳,身子松松懒懒的斜靠在池边的长椅上,脚跷在临池的栏杆上,眯着眼吸烟,得,这是多好的一个谈天的环境与谈天的姿势!
于是我们谈到星星的幽隐,谈到池鱼的荒唐,谈到古城上楼阁的黑轮,谈到池子里掩映的灯影,谈到夏夜的温柔与不羁,谈到爱情的曲折与飘忽。最后,又谈到他个人的事情上去了,如紫藤的纠缪,如绿杨的牵惹。如野风的渺茫,如花雾的迷离。我窥见他灵感的波涛,多情的挣扎!那是多有趣味而又不能发表的一段呀!
时已半夜以后了,露水把火柴浸洗,烟都抽不着。沉静着听那夏夜的神秘吧。忽然远远的幽幽的来了一阵音乐之声。
“听,那故宫的鬼乐!”他说。
那音乐真像似从故宫方面来。“你想这音乐是在幽宫的一角,几个幽灵泣诉故宫的旧恨好呢?还是在千门万户的不夜之宫,三千女魂一齐歌舞好呢?”是我问。
“唔!你去幽宫吧,我得先看了歌舞,再到幽宫去找你。”他弯了嘴笑。
我们寻着音乐声往东走,经过一段幽凉的长路,到了来今雨轩,也不见有跳舞的音乐。
“这音乐真来的古怪!”他侧着耳朵说。
出了公园的前门,我们又顺着天安门东走,高大的城根下,只有我们两个影子。
“小曼来好几封快信催我回去了。”他有所思的说。
“你怎样还不走呢?”
“等飞机呀!”
“干么必须坐飞机?”
“快。”
“你等上一星期呢?别顽皮了!乖乖的坐车去罢。回首坐船,到青岛还得来见我们,我们陪你逛崂山。”
“飞机过济南,我在天空望你们。等着,看我向你们招手儿吧。”
“我明天也就要回去了。”
“这样快!几时见?”
“你一准到青岛来。”
“好罢。”
志摩,你是答应我们了!但我们等来等去,等到了你一个惊心的消息。
许多朋友来信说,“志摩死了,我们哪里更找到像他这样一个可爱的人!”
是的,我们的损失,不只是一个朋友,又是一个诗人,一个散文家,更重要的,是人类中失掉了一曲《广陵散》!
谈到诗,志摩实在给了它一个新的体魄,虽然在音节上还未能达到调谐的完美。可是,只要诗得了新的体魄,它不自然会找一个适当的调子吗?我常想新诗有三个阶段。第一阶段,自然是胡适之先生们打破旧诗的樊笼,促成新诗的雏形,然在这一阶段中作白话诗的都还脱不了旧诗的气味。只在形式上把诗的用字,白话化,把平仄的拘束给打破了。而内容上还不能算是如何的新。及至志摩,以充分西洋诗的薰陶来写新诗。不但形式一脱旧诗的窠臼,而取材、用字、结构及气味,都不是旧诗而是新诗了。为方便,可说是到了第二阶段。如他初期的《婴儿》、《白旗》、《毒药》诸篇,具有何等的力量!但这种散文式的诗,到底是丢了诗的主要成分——音乐的美!志摩诗的进展,音节渐渐地西诗化,这是看得出来的。但从单音字与复音字的不同、中西语调的差异,中国新诗的音节,不是可以整个西洋化的。这必从中国语言中找出它自身的音乐来才使得。所以第三阶段,就是新诗音节的追求。自五年前闻一多先生与志摩在《晨报》所创办的《诗刊》,以至今日新月出版的《诗刊》,都是在这一方向努力的行程。而志摩的《猛虎集》已较《志摩的诗》音节为调谐,仪容也整饬了,虽然我们还盼他不失掉初期的力量。谁知在这最后的奋斗中,我们正想看他伟大的成绩时,他却飘然而去呢!
至于他那“跑野马”的散文,我老早就认为比他的诗还好。那用字,有多生动活泼!那颜色,真是“浓得化不开”!那联想的富丽,那生趣的充溢!尤其是他那态度与口吻,够多轻清,多顽皮,多伶俐!而那气力也真足,文章里永远看不出懈怠,老那样像夏云的层涌,春泉的潺湲!他的文章的确有他独到的风格,在散文里不能不让他占一席地。比之于诗,正因为散文没有形式的追求与束缚,所以更容易表现他不羁的天才吧?
再谈到志摩的为人,那比他的散文还有趣!就说他是一部无韵的诗罢。节奏他是没有,结构更讲不到,但那潇洒劲,直是秋空的`一缕行云,任风的东西南北吹,反正他自己没有方向。他自如地在空中卷舒,让你看了有趣味就得,旁的目的他没有。他不洒雨,因为雨会使人苦闷;他不会遮了月光,因为那是煞风景。他一生决不让人苦闷,决不煞风景!曾记得他说过:“为什么不让旁人快乐快乐?自己吃点亏又算什么!”朋友们,你见过多少人有这个义气?
他所处的环境,任何人要抱怨痛苦了,但我没有听见他抱怨过任何人;他的行事受旁人的攻击多了,但他并未攻击过旁人。难道他是滑?我敢说没有一个认识他的朋友会有这个印象的。因为他是那般的天真!他只是不与你计较是非罢了。他喜欢种种奇奇怪怪的事,他一生在搜求人生的奇迹和宇宙的宝藏。哪怕是丑,能丑得出奇也美;哪怕是坏,坏得有趣就好。反正他不是当媒婆,做法官,谁管那些!他只是这样一个鉴赏家,在人生的行程中,采取奇葩异卉,织成诗人的袈裟,让哭丧着脸的人们看了,钩上一抹笑容。这人生就轻松多了!
我们试想这可怜的人们,谁不是仗着瞎子探象的智慧,凭着苍蝇碰窗的才能,在人生中摸索!惟一引路的青灯,总是那些先圣往哲,今圣时哲的格言,把我们格成这样方方板板的块块儿。于是又把所见的一切,在不知不觉中与自己这个块块儿比上一比,稍有出入便骂人家是错了。于是是非善恶,批评叫骂,把人生闹得一塌糊涂,这够多蠢!多可怜!志摩他就不——一点也不。偏偏这一曲《广陵散》,又在人间消灭了!
…………
志摩你去了!我们从今再没有夏日清晨的微风,春日百花的繁茂!我再不忍看那古城边的夜灯,再不忍听那荷花池里的鱼跃!假若可以换回的话,我愿把以上的一切来换你。你有那晨风的轻清,春花的热闹,夏夜的荒唐!
你回来!我情愿放走西北风,一把揪住了你!
篇7:杨老师散文
杨老师散文
杨老师是一名农村小学教师,五十多岁,花白头发,显得很老,很土。和他交谈时,他总是眯着眼,向前倾着身一子。他的耳朵有点“沉”,一只眼睛是“玻璃花”。到了要退休的年龄了,只是没有合格的学历,到现在还是民办教师是身份。为了转正,只好来参加函授学习。
上课的第二天,他没有来上课。中间休息的时候,总校的领导找到我说:“杨老师今天不能来上课了”,
“为什呢”我有些奇怪。迟疑了一下,他说:“他的老伴去世了”。
“怎么会呢”?
“今天早上他老伴起来做饭,刚生着火,人就没了”那领导的眼圈红了。“人坐在灶前,火还在灶里烧着……”那领导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第三天(也就是我上课的`最后一天)天刚蒙蒙亮,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转身一看,来的竟是杨老师。他头发蓬乱,双眼通红,满脸的胡茬子挂着灰尘,背着一个破皮包。
“你怎么会…。。”我有些吃惊。
他低着头,急忙把破皮包打开,哆嗦着从里面掏出两个塑料袋,双手递到我的面前。打开一看:一包是晒干了的用绳穿起的干蘑菇,纽扣大小;一包是晾干的黄花菜。这些是山区很出名的特产。
“这都是老伴拣的,拿回去尝尝吧。”他嘶哑地说。
我的喉咙有些发紧,眼睛湿润了,把两包东西紧紧地搂在怀前。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篇8: 杨哥散文
杨哥散文
坐落在草帽山下桃河南岸的故乡,四十余户人家不到二百口人的小小山村,杨哥算得上是地位显赫家境优越的上等门户了。十几岁走出偏僻的山庄窝铺定居于繁华的省城,不仅经营出一份辉煌的事业,还经营出一个温馨美满的幸福家庭,全村父老乡亲无不叫绝称赞,更多的是骄傲和自豪,因为杨哥用大山之子特有的纯朴和仁厚谱写了一曲曼妙动听的人生乐章。
杨哥生于上世纪四十年代,上苍对他的不公,不是没等新中国的成立就让他过早地来到这个世界,而是刚刚开始牙牙学语蹒跚走路时,父母便扔下他相继命归黄泉。乳气依然的他只好在单身叔叔父母兼顾的羽翼下丰满自己的雏形。是少了血浓于水的亲情娇惯?还是与生俱来的天性?抑或是一方山水的滋润?即使在七岁八岁讨人嫌,惹得狗都白几眼的调皮年月,他超常的懂事不仅让叔叔引以为荣,就连左邻右舍也常常把他挂在嘴边,给自己的孩子做表率。欣赏和喝彩对一个初省人事的孩子来说,无疑是精神的最佳营养,他从关心叔叔的生活琐碎,开始为叔叔分担体力劳动。叔叔是靠种田来支撑这个残缺的小家的,里里外外的忙碌,再加上左腿还拖着一个大馒头似的肉瘤,尽管正是身强力壮的中年时期,身心的疲惫是不言而喻的。杨哥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可地里的活叔叔不让他沾边,于是,他就趁叔叔不在家时挑着水桶去挑水了。他们家居住在小村最高的地方,用水都得走下近千米的陡坡才能在小河畔的井里挑到纯净的泉水。笨重的水桶与不相称的年龄组合在一起,满满的两桶水走在半山腰就剩了多半桶,最无奈的是挑着水爬坡是无法放下歇息的,从山脚到山顶,必须一鼓作气坚持下来。但杨哥没有报怨,没有放弃,因为他知道叔叔养育他不易,他知道再苦再累也难以报答叔叔的养育之恩。就这样,一挑就是四个春秋。
一个寒风刺骨、滴水成冰的早晨,杨哥一如既往挑着水桶来到井边,王奶奶一手提壶,一手提桶扭着一对“三寸金莲”也来打水了。杨哥转身跑向王奶奶温和地说:“您连走路都不稳哪能提水呀,赶快回家去开门吧,我给您送去!”王奶奶自然是喜出望外,提着空壶空桶赶回家,杨哥已经把两桶水放在门口等她了。他又跑了几次为老人把水缸挑满,才挑着水向家走去。从此,他挑水时,总是先给王奶奶把缸挑满,才挑自己的。王奶奶感激地都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孙了,有什么好吃的都要留给他,还为他缝缝补补。生活中多了王奶奶的呵护关心,杨哥第一次品尝到了童年的美好与幸福。因此,不论刮风下雨,不论家里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都不能影响给王奶奶去送水。快乐的时光如同长了双翼,不知不觉两个年头过去了,杨哥也在水来水往中出落成一个英俊帅气的山里娃。
那个春阳明媚的下午,杨哥挑着水哼着小曲走进王奶奶家,迎接他的除了王奶奶还有一位西装革履,中年人模样的叔叔。“这就是我常给你讲的一直帮我挑水的孩子,你几次想见他都没见着。多好的孩子,父母要是活着,不知多高兴呢!”王奶奶激动地对儿子说。杨哥向王叔叔打过招呼,王叔叔帮他把水倒进缸里,挑起水桶,拉着杨哥又到井上挑了一担水和杨哥回到家,杨哥的叔叔正忙着做晚餐。“怎么让你担水了?这叫什么事呀?”杨哥的叔叔不好意思地说。“孩子都为我母亲挑两年多了,我挑一回不应该吗?哥呀,你养育了一个优秀的孩子。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件事,我想带孩子出去见见世面,我会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他的,他哪天想回来了,我立马把他送回来。如果你同意,明天我就把母亲连同他一起接走了。”“那是做梦都梦不到的大好事,你不嫌他碍事,就带走吧,也许这孩子将来有出息的。”杨哥的叔叔激动得连声音都湿漉漉的了。
次日,杨哥和王奶奶随王叔叔来到了省城。王叔叔在自己的铁路局为杨哥安排了一份打杂的临时工。杨哥不仅把自己份内的工作打理得井井井有条,还主动为单位的'叔叔阿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没多久,就成了单位里的人见人爱的“小红人”。领导看他聪明、善良、踏实、勤快,把他转为正式职工,并寻找机会让他参加业务学习,知识提高。风华正茂的杨哥,一如千里马遇到了广阔的原野,方方面面的出色表现,才而立之年的他就成为铁路局领导岗位的一员。在后来的日子里,他取妻生子,真正成了省城的一分子,生活的滋润是他不曾企及过的。但他没忘记王奶奶,没忘记两位叔叔,没忘记故乡的水井和那条粗糙的扁担,还有那两只斑驳的水桶。
如今,王奶奶和两个叔叔早已故世多年,杨哥也成了年过花甲的老人,可他逢年过节,总要回故乡为自己的亲人、王奶奶王叔叔去上坟祭奠,并找小村和他年龄相仿的邻里小坐聊天,讲述他跌宕起伏的人生,讲述小村遥远的故事……
篇9:古杨散文
古杨散文
古宅院里的古杨树,是我家族,也是村人的象征与骄傲。
在离村十几里的距离,便可远远望见古杨那高大、雄伟、浑厚的身姿。
村上的人到他乡办事时,只提“古杨村”。村人也不知哪年哪月,是谁人由“古杨村”,取代了原有的村名。
村人和我的族人,对古杨就像对自己先辈一样的敬仰。
常有村人进入我家宅院跪拜于古杨:期求平安除灾。
我对古杨更是爱戴有佳,欣赏不已。
我常常站在古杨下,看着早已凸出地面,那千头万绪的错节盘根。盘根像似一只有力多指的大手。仿佛只有这大手,紧紧抱着了地球,才使人们有幸脚踏实地,立于这天地之间。
我总是忘记古杨多指的手抱着地球,是为了吸吮更多的大地乳汁。而时常杞人忧天的担心,古杨的大手一松劲,则会将地球坠入无限的宇宙。
再看那粗壮的树杆。
三个长臂男人,挽手相抱还差一大乍,才能相接连手。二十多米高的树干,仿佛是孙悟空为了歇息手力,才将这定海神针,从云间立于地上。
看了这树杆,就会让人猛生心旷神怡,豪情横溢,雄心突起的情怀。
树身上那条条沟壑,也记录着早已久远了的村史、族史、和大自然的变迁史。
有时,我也能从那沟壑里,听到父亲的遗言:这树是我爷爷的爷爷,当年将一棵三尺高,高粱干粗的小杨苗,亲手栽在了院里。至今已有一百七八十年了。所以人称之“古杨”。
站在树下看古杨的树冠时,必须像仰望星空一样才行。
古杨的树冠,不像榆树那样周遭四射。古杨的冠枝,是先开放后收拢,形成了一个团结、和谐、向上的态式。整个树体,犹如一支笔头朝上的大斗毛笔。正以蓝天为纸,写着古杨一生的风风雨雨。写着大千世界的变迁史事。
早春里,在树下仰望树冠,也看不出有太大的变化。而当离树远些看时,却不知何时,古杨已悄悄羞怯地,在冠头上盖了若有若无,缥渺星点的绿纱。让人顿生朝气蓬勃,激情冲天的感觉。
就在我还沉醉于这春意昂然之时,古杨突然间,又将冠头上的绿纱,换上了翠绿欲滴的翡翠行装。在阳光的照耀下,绿影闪闪。
然而,没过几天。
古杨又在冠头上,魔法般地变出了四溢的白絮。那白絮,有的'像雪花,慢慢悠悠地坠落于地。有的像白色的小蝶,飞向了天际。更有勇者,飞向了遥远的穹苍。飞啊,飞。仿佛冠头上的白絮永远也飞不完。永远也飞不尽。
夏季里,肆虐的风雨,哭着喊着,想把古杨抛向空中。可古杨的身子却始终岿然。只是那冠头来回翻滚着,旋转着,甩着。把风雨甩的天地浑然,混沌不开。
古杨在肆虐的狂风暴雨中,就像一位有勇有谋的将士。是那样的自信。那样的勇敢。那样的挺拔与骄傲。
弥漫的雾天里,古杨一下就能把天顶个大洞,将头钻入云霄。人站在古杨下,只见古杨的身躯,却不见古杨的巨冠。仿佛古杨的冠头住进了天宫,而身躯却留在了人间。
天气恶劣的时候,厚厚的黑云,卷着汹涌的浪花,凶狠的翻滚着,向大地下压。是古杨那巨大的冠头托住了黑云的下沉。才使所有的人,从惊慌中解脱。
每当朝夕时分,院落屋脊没有一丝阳光。而古杨的冠顶,却依然涂出一抹艳阳。古杨像戴上了会发光的帽子。那耀眼的光芒。映满了天宇。而此时的古杨,更像穹宇中的航标。北斗星便是由古杨指引,一直飞向了 北穹苍际。
婴儿碗口般大小的叶片,那是古杨的孩子。冬季来临前,古杨将孩子们一片片,一片片,慢慢放落于大地。那些叶片,有的离开母体后,就一头扎在了地上。有的还恋恋不舍,在空中翻转回首,像似欲言又止。也有顽皮的叶片,哈哈地笑着,飞出了墙外,飞向了远方。
叶片落完了,古杨浑身一无遮褴。惊现出两个大喜鹊窝。
在凛冽的寒风中。
古杨又披上了风雪外衣,素裹银光。手里托着喜鹊,顶天立地的屹立于厚厚的积雪中。迎着又一个春天的来临。
我想,人也应该像古杨那样,顶天立地的活着。顶天立地的做人。
篇10:三爷的大杨树作文
三爷的大杨树作文
据说,大杨树的年龄和村庄的年龄一样长。当年,我们家族的老祖宗在这里建起第一幢用紧密结实高耸的木栅墙包围保护起来的泥墙草顶的房屋时,就在院里院外栽下了不知多少棵杨树。许多的杨树在成材后在长成参天大树之前,就被我们老祖宗的子孙们砍伐了用来做了盖房子的檩子制造家具的木料或做了其他的使用,唯独这棵大杨树奇迹般地存留下来,树龄至少可达二百五十余年,有三抱多粗六七丈高,枝繁叶茂,巨大的树冠几乎遮蔽了半个村子。
这有些不可思议,一般而言,杨树的寿命很短,也生长不出那么巨大的树冠,但是的确有一颗古老的大杨树高高耸立在我们家族聚居的村子里。我想它应该是白毛杨一类的树种。
二百五十余年的历史,大杨树从一棵稚嫩的小树苗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它经历了十几代人的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听过无数婴儿出生时那一声嘹亮的哭声,听过无数人出丧时的挽歌,见证了一个家族在生离死别的悲歌中日益繁盛的历史;它目睹过了一座有一座房屋的倒塌和重建,在轰然倒塌烟尘四起和叮叮当当的锤斧声的转换里见证着脚下的村庄渐渐在那一小片群山环绕的平川地上铺展开去的过程;它每天都在喜悦地倾听着黎明第一声的鸡啼,赞许地看着第一位荷锄抗犁下地的人,欣慰地任从袅袅的炊烟在自己的枝叶间缭绕,一日又一日一季又一季一年又一年,它见证了那一片土地由荒草滩一点儿一点儿地变成了良田,层层的梯田从山麓一直修到了山顶的神话。它经受过烈日炎炎久旱不雨,经受过大雨滂沱洪水漫漫经受过台风的肆虐经受过烈火的焚烧霹雳的轰击……它的身体屈辱地遭到过沙俄兵的刀斫,日本兵子弹的射击……可是它顽强地活着雄伟傲然地屹立着,从容豁达地看着天空中的风云变幻。它的根系遍布整个村庄的地下,有的粗壮的根甚至裸露在外,任人踏来踏去;它的干粗壮笔直,布满沧桑的印记;它的华盖似的奇大的头冠似乎已经融入在蔚蓝的天空里,美丽的白云就在那繁枝密叶间舒卷着。
人们数过,在它的.枝桠间有七个喜鹊窝,巨大的树冠稠密的枝叶是鸟类的欢乐的家园。巨大的树冠下,有全村人唯一的饮用水井,有碾房,还有很大的一片空地,空地上有数十个磨得光滑铮亮的方石,有过戏台,还有过标语牌。无风无雨的夏夜,人们聚在这里坐着,抽烟喝茶谈天说地,一点一点的烟火时明时暗。附近池塘里的蛙不不知疲倦地鸣着,蝉也在彼此起伏地唱着。即便是在炎炎夏日的正午,也总会有几个颐养天年的老人坐在树下的浓荫里打盹,有几个顽童绕着树干追逐戏耍。
人们把大杨树看作是有灵性的东西,看做是和自己的祖宗有着割舍不断的联系的图腾,看作是能使家族永远兴旺发达的庇护神。人们在树旁建了一座小小的庙,几乎每天都有小脚的老太太,在庙前跪拜烧香,祈求树神祈求先祖保佑即将生产的儿媳母子平安,保佑有病的孙子孙女早日康健。
大杨树和村里人的生活息息相关,人们似乎有意把大杨树和自己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联系在一起,就连除夕夜辞旧迎新的具体时间也由大杨树来确定。快到半夜的时候,总会有几个小孩在大杨树底下仰头望天,当三星正好悬在大杨树树冠最顶端的时候,孩子们就会兴高采烈地喊起来:到发纸的时候了!到发纸的时候了!飞也似地向家里跑。不一会儿,全村就响起了热烈而长久的鞭炮声。
长寿的三爷永远都说自己九十九岁,三爷差不多每天都坐在大杨树下打发安闲宁静的时光。他无数次地翻来覆去地诉说那年大杨树差一点儿就被锯了,理由是它的产权属于三爷个人却生长在公家的土地上。在那个农民家里连养一只兔子都被称为发展资本主义要受到批判的年代,这的确是个无可辩驳无法抗拒的理由。村东那一片还未成材的杨树林一天内就被十几个主人忍痛伐光了,因为如果两天后树木还生长在那里,它们就不属于个人而属于公家了,个人只能得到每株树五角钱的赔偿。树被伐了,地下的树根都被人挖了去备作了冬日的柴禾。昔日的密密的树林变成了坑坑洼洼满目疮痍惨不忍睹的沙滩。夜里人们叹息,少了半个天啊!村西小河两岸的垂柳也被尽数砍倒,流水潺潺杨柳依依的秀丽景色瞬间成为永久的记忆。
三爷的儿子们找到了买家,将大杨树以一百五十元人民币的价格卖给了县木材加工厂。来了三辆运输木材的卡车,和二十多个经验丰富的伐木工人。就在伐木工人细致地研究讨论伐木方案的时候,一直忧郁地蹲在大杨树旁边抽着旱烟袋的三爷突然站起来大声地郑重地宣布:
“这树,我不卖了!”
三爷的长子是公社的干部,说:“不卖可就归公了,只能得到十五元的补偿款!”
“我就是不卖了!”三爷又一次大声地说,咬牙切齿,恶狠狠的。
一阵风吹过,大杨树发出哗哗啦啦的响声。
那天夜里,月光皎洁,村子和大杨树笼罩在梦幻般的月色里。村里的男人络绎不绝地走向三爷的家中,站在地上吸一支自卷的纸烟,喝上一杯热热的酽茶,然后从衣袋里摸出一角两角五角一元的纸币,悄悄地放在炕上转身离开……两个小时后,三爷家的炕上摆满了花花绿绿的纸币,一角两角五角一元……
前些日子回乡,很远我就看见了大杨树,像一位饱经沧桑的巨人一般矗立在那一片平川上,头顶着蓝天,缭绕着白云。
进了村我看到大杨树的四周垒起了镂空的墙,旁边的小庙似乎比从前高大了许多。
篇11:杨绛散文经典语录
1) 据说,朋友的友情往往建立在互相误解的基础上。恋爱大概也是如此。
2) 一般人的信心,时有时无,若有若无,或是时过境迁,就淡忘了,或是有求不应,就怀疑了。这是一般人的常态。没经过段历练,信心是不会坚定的。在人生的道路上,如一心追逐名利权位,就没有余暇顾忌其他。也许到临终“回光返照”的时候,才感到悔渐,心有遗憾,可是已追悔莫及,只好饮恨吞声而死。一辈子锻炼灵魂的人,对自己的信念,必老而弥坚。
3) 一九九七年早春,阿瑗去世。一九九八年岁末,钟书去世。我们三人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地失散了。“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做“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
4) 我喊他,没人应。只我一人,站在荒郊野地里。
5) 在这物欲横流的人世间,人生一世实在是够苦。你存心做一个与世无争的老实人吧,人家就利用你欺侮你;你稍有才德品貌,人家就嫉妒你排挤你;你大度退让,人家就侵犯你损害你;你要不与人争,就得与世无求,同时还要维持实力准备斗争。
6) 每个人都不同程度地自欺欺人,这就是所谓“妥协”。
7) 默存向来选择很爽快,好像未经思考的;但过后从不游移反覆。我不免思前想后,可是我们的抉择总相同,既然是自己的选择,而且不是盲目的选择到此也就死心塌地,不再生妄想。
8) 现在我们三个失散了。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剩下的这个我,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9) 你的问题,是想的太多,而读书太少。
10) 年轻人,你的问题主要是读书不多而想得太多。
11) 晚霞渐渐暗淡,暮霭沉沉,野旷天低,菜地一片昏暗,远近不见一人,也不见一点灯光。
12) 年轻的时候以为不读书不足以了解人生,直到后来才发现如果不了解人生,是读不懂书的。读书的意义大概就是用生活所感去读书,用读书所得去生活吧。
13) 亲人去世,要梦中相见也不能。但亲人去世多年后,就能常常梦见。我孤独一人已近十年,梦里经常和亲人在一起。但是在梦中,我从未见过他们的面容和他们的一幅,只知道是他们,感觉是他们。我常想,甩掉了肉体,灵魂彼此间是认识的,而且是熟识的、永远不变的,就像梦里相见时一样。
14) 我站在人生边上,向后看,是要探索人生的价值。人活一辈子,锻炼了一辈子,总会有或多或少的成绩。能有成绩,就是不虚生此世了。向前看呢,再往前去就离开人世了。灵魂既然不死,就和灵魂自称的“我”,还在一处呢。
15) 我向来以为自己是个随和的人,只是性情有点孤僻,常闷闷不乐,甚至怀疑自己有忧郁症,并且觉得自己从出世就是个错,一言一行,时候回想总觉得不当。我什么都错。为什么要有我这个人呢?
16) 人生一世,无非是认识自己,洗练自己,自觉自愿地改造自己,除非甘心与禽兽无异,但这又谈何容易呢!
17) 我在融洽而优裕的环境里生长,全不知世事。可是我很严肃认真地考虑自己“该”学什么。所谓“该”,指最有益于人,而我自己就不是白活了一辈子。我知道这个“该”是很夸大的,所以羞于解释。父亲说,没有什么该不该,最喜欢什么,就学什么。我却不放心。只问自己的喜爱,对吗?我喜欢文学,就学文学?爱读小说,就学小说?父亲说,喜欢的就是性之所近,就是自己最相宜的。
18) 父亲说,没什么该不该,最喜欢什么,就学什么。我却不放心。只问自己的喜爱,对吗?我喜欢文学,就学文学?爱读小说,就学小说?父亲说,喜欢的就是性之所近,就是自己最相宜的。
19) 我们不断地发明,不断地实验,我们由原始人的烹调渐渐开化,走入文明阶段。
20) 他已骨瘦如柴,我也老态龙钟。他没有力量说话,还强睁着眼睛招待我……他现在故意慢慢儿走,让我一程一程送,尽量多聚聚,把一个小梦拉成一个万里长梦。这我愿意。送一程,说一声再见,又能见到一面。离别拉得长,是增加痛苦还是减少痛苦呢?我算不清。但是我陪他走得愈远,愈怕从此不见。
21) 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们无关。
22) 惭愧常使人健忘,亏心和丢脸的事总是不愿记起,因此也很容易在记忆的筛眼里走漏的一干二净。
23) 你稍有才德品貌,人家就嫉妒你排挤你。你大度退让,人家就侵犯你损害你。你要不与人争,就得与世无求,同时还要维持实力准备斗争。你要和别人和平共处,就先得和他们周旋,还得准备随时吃亏。
24) 惟有身处卑微的人,最有机缘看到世态人情的真相。一个人不想攀高就不怕下跌,也不用倾轧排挤,可以保其天真,成其自然,潜心一志完成自己能做的事。
25) 一代又一代的人,从生到死,辛辛苦苦、忙忙碌碌,到头来只成了一批又一批的尸体,人生一世,还说得到什么价值呢?
26) 既然是自己的选择,而且不是盲目的选择,到此也就死心塌地,不再生妄想。
27) 爱情是不由自主的,得来容易就看得容易,没得到的,或者得不到的,才觉得稀罕珍贵。
28) 我甘心当个“零”,人家不把我当个东西,我正好可以把看不起我的人看个透。
29) 钟书说他“没有大的志气,只想贡献一生,做做学问”。这点和我志趣相同。
30) 他们的忘记也许正由于他们感到惭愧,也许更由于他们不觉惭愧。惭愧常使人健忘,亏心和丢脸的事总是不愿记起的事,因此也很容易在记忆的筛眼里走漏得一干二净。惭愧也使人畏缩、迟疑,耽误了急剧的生存竞争;内疚抱愧的人会一时上退却以至于一辈子落伍。
31) 人家挂着窗帘呢,别去窥望。宁可自己也挂上一个,华丽的也好,朴素的也好。如果你不屑挂,或懒得挂,不妨就敞着个赤裸裸的窗口。不过,你总得尊重别人家的窗帘。
32) 我时常听人吹牛,豪言壮语,使我自惭渺小。我也想吹吹牛“自我伟大”一番,可是吹来却“鬼如鼠”。因为只是没发酵的死面,没一点空气。
33) 人间也没有永远。我们一生坎坷,暮年才有了一个可以安顿的居处。但老病相催,我们在人生道路上已走到尽头了。
34) 我一个人,怀念我们仨。
35) 说老实话,我觉得与其骂人,宁可挨骂。因为骂人是自我表演,挨骂是看人家有意识或无意识的表演——表演他们对我的心意,而无意中流露的真情,往往是很耐人寻味的。
36) 人不怕挤。尽管摩肩接踵,大家也挤不到一处。像壳里的仁,各自各。像太阳光里飞舞的轻尘,各自各。凭你多热闹的地方,窗对着窗。各自人家,彼此不相干。只要挂上一个窗帘,只要拉过那薄薄一层,便把别人家隔离在千万里以外了。
37) 我甘心当个“零”,人家不把我当个东西,我正好可以把看不起我的人看个透。
38)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我们的爱情到这里就可以了,我不要它溢出来。
39) 阿圆已经不在了,我变了梦也无从找到她;我也疲劳得无力变梦了。
40) 夫妻该是终身的朋友,夫妻间最重要的是朋友关系,即使不是知心的朋友,至少也该是能做伴侣的朋友或互相尊重的伴侣。情人而非朋友的关系是不能持久的。夫妻而不够朋友,只好分手。
41) 我至少还欠一只手,只好用牙齿帮忙。我用细绳缚住粗绳头,用牙咬住,然后把一只床分三部分捆好,各件重复写上默存的名字。小小一只床分拆了几部,就好比兵荒马乱中的一家人,只怕一出家门就彼此失散,再聚不到一处去。据默存来信,那三部分重新团聚一处,确也害他好生寻找。
42) 所以含忍是保自己的盔甲、低于侵犯的盾牌。我穿了“隐身衣”,别人看不见我,我却看得见别人,我甘心当个“零”,人家不把我当个东西,我正好可以把看不起我的人看个透。这样,我就可以追求自由,张扬个性。
43) 人的尊卑,不靠地位,不由出身,只看你自己的成就。我们不妨加一句:“是什么料,充什么用。”假如是一个萝卜,就力求做个水多肉脆的好萝卜;假如是棵白菜,就应力求做一棵滋滋实实的包心好白菜。
44) 如要锻炼一个能做大事的人,必定要叫他吃苦受累,百不称心,才能养成坚忍的性格。一个人经过不同程度的锻炼,就获得不同程度的修养,不同程度的效益。好比香料,捣得愈碎,磨得愈细,香得愈浓烈。
45) 钟书陪我大笑,是了解我的笑,承认我笑得不错,也带着几分得意。
46) 我今年一百岁,已经走到了人生的边缘边缘,我无法确知自己还能往前走多远,寿命是不由自主的,但我很清楚我快“回家”了。我得洗净这一百年沾染的污秽回家。我没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只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过平静的生活。细想至此,我心静如水,我该平和地迎接每一天,过好每一天,准备回家。
47) 剪下的辫子搁置多年,已由乌黑变成枯黄色,和我的黑色光泽不同——那时候我的头发还没有花白。
48) 默存的新衬衣请当地的大娘代洗,洗完就不见了。我只愁他跌落水塘;能请人代洗,便赔掉几件衣服也值得。
49) 阿圆送我上了火车,我也促她先归,别等车开。她不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子,我该可以放心撇下她。可是我看着她踽踽独归的背影,心上凄楚,忙闭上眼睛;闭上了眼睛,越发能看到她在我们那破残凌乱的家里,独自收拾整理,忙又睁开眼。车窗外已不见了她的背影。我又合上眼,让眼泪流进鼻子,流入肚里。火车慢慢开动,我离开了北京。
50) 有修养的人,能喜怒不形于色。但不形于色,未必喜怒不影响他的判断选择。要等感情得到了相当的满足或发泄,平静下来,智力才不受感情的驱使。
篇12:杨校长上任散文
杨校长上任散文
“杨老师来我们学校当校长了。”同志们听到这个消息,在私下议论着。
杨校长这次上任,全校的教师像是当年中国人听到自己研制的原子弹爆炸成功,引起了不小的波动。对杨校长上任的关心程度,不亚于球迷对球赛的关注,校园内由此沸腾起来。
关注,除了对新领导上任的好奇之外,还有原因:一是杨校长原来在这个学校做过教师,调走不足五年;另一是杨校长老家就在这儿,出校门不足二公里路就到杨校长的家了。所以资历老一点的教师都认识杨校长,乡亲们更熟悉杨校长。
这样,杨校长人还没有到来,有关他的资历、个性、学识、人脉、能力和关系网等等就在校园内炒得沸沸扬扬。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了。树欲静,而风不止。
特别是那些在原任校长跟前失宠的、官欲很浓的教师,开始寻求新攀高枝,打听杨校长的为人,有的通过接触杨校长的家人和朋友,通过这些引荐,用曲线靠近杨校长。更有一些资历比较深的教师,对杨校长原来的一切所作所为,都了如指掌,对杨校长不感兴趣,听到这些消息后,把杨校长的一些“秘闻”也悄悄在校园内投放,随之一股有关杨校长的“秘闻野史”也开始在校园内像一阵风一样刮起。
年轻一些的同志,刚参加工作不久,涉世不深,对这些不是很清楚,也就很淡然,只是听听而已,不发表任何见解。
据精通时事的教师说,今天杨校长来正式上任,组织部和教育局的领导一起来,宣读任命文件,让杨校长走马上任。
由此,同志们听到汽车的声音,就不由得向校门口方向张望。
下午17:30,几辆小车慢慢驶入校园,走在最前面的小车中估计可能坐的是部长大人,第二辆小车中坐的可能是教育局副局长,第三辆小车中的可能就是杨校长……教师们都在这样议论着。
车刚刚停稳,在广播中就传来副校长的声音:“全体教师请注意,赶快去五楼会议室参加会议!全体教师请注意,赶快去五楼会议室参加会议!一个也不能少!”
教师们听到广播,快速的到了五楼会议室。这次速度比平时要快得多,没用五分钟就到齐了,坐在那里,用焦急的目光等待各位领导的到来。抬头看看主席台,有五个位置,每个座位前的坐牌上写着领导的姓名,但座位暂时空着,静穆的气氛等待着这些不速之客。转眼透过窗户玻璃,看到对面的山坡上,因昨夜一场小雨,开始慢慢冒着嫩黄色,大片大片,满是的。蓝天上,有几朵白云慢悠悠的飘动着,有几只鸟儿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飞来飞去。整个会场,没有一丝声音,不像以前每次开会,教师手里拿着手机,摁来摁去,很专注。这次会议,不同于以前,给人的感觉就像在召开十一届三中全会,具有划时代意义。教师们都表现得很出奇,也很自觉。
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近了,近了,他们来了。确实他们来了,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头发有点秃顶的老头,但腰板还挺硬朗,走向主席台,坐在中间位置。跟在后面的是一个身材高大,边走边面带笑容看着会场中的教师,走向主席台,坐在中间靠左的一个位置,随后一个坐在中间靠右,下一个坐在靠左边。再下一个,身高大概有一米六五左右,全脸胡须,长的很黑瘦,表情很严肃,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笔记本,走向主席台,坐在靠右最末的一个位置。
主席台下的所有目光在关注着台上,会场中的空气此时已不在流动,全然静止,就是有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可以听到其声响。主席台中间的一个领导发话:“各位教师安静一点,今天把大家召集在这里开会,是有一项议程,就是我代表县委组织部,宣布本校的校长任命文件。”说到这儿,下面的教师们开始窃窃私语,那个秃顶老头尽然是组织部的领导,看来来头还真不小。
“我首先把今天出席大会的各位领导先介绍一下,坐在我左边的是教育局张副局长,是你们的顶头上司。坐在我右边的是组织部王主任,靠近张副局长旁边的是教育局人事股任股长,靠近王主任旁边的就是今天来上任的杨校长,以后各位教师就会慢慢和他熟悉。”部长说到这儿,杨校长站起来,给主席台上的领导鞠了一个躬,然后面向主席台下面也鞠了一个躬,但面部表情没有丝毫高兴的迹象,显得很沉稳。
“其次宣读县委、县政府任命杨校长文件……”部长慢慢宣读文件,教师们都在注视着这个即将履行新职的杨校长的表情,也在揣摩此时杨校长的心理。不一会儿,全场响起了掌声,才发觉文件已经宣读完毕。
而后教育局张副局长做了讲话:“各位教师要配合杨校长的工作,杨校长可是我们全县的名校长,人又年轻,能力又强,特别是在学校管理上是多次得到了县委、县政府的表彰奖励。这一点,同志们只管放心。我主要对各位中层班子成员叮嘱一下,会后要和杨校长尽快度过磨合期,投入到工作之中。杨校长也要尽快熟悉工作,走进工作。不要今天我们一走,你也回家休息几天。认为调动、履行新职就是两头钻空的时间,不要抱这样的.思想。”说到这儿,稍微停顿了一下,向主席台上和台下扫视了一边,接着:“下面请杨校长讲几句话,大家欢迎!”
杨校长表现得很成熟、很老练,不急不躁的站起来,同样对着主席台和主席台下各鞠了一个躬,然后稳稳的坐在位置上:“首先我感谢组织部、教育局各位领导,在百忙之中,莅临我校。我代表个人,也代表学校,说声感谢!其次,我承诺,绝不辜负党、政府和人民对我的期望,尽我最大的能力,把本校的各项工作干好,绝不拉全县的后腿。至于对同志们说点什么,因为领导们时间很紧,在以后的会上我再说。今天的会就到此结束,请大家再一次用掌声来欢迎上级领导!”(掌声久久不停)
教师们走出会场,像捅破了的马蜂窝,议论着今天的会议话题,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杨校长来到这个学校,没有及时召开会议,也没有离开学校,他每天按照正常的作息时间,起床,做操,进教师办公室,入食堂操作间,查看厕所,就这样持续了一周多。老师们都在想,新来的校长应该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没见任何动静,不知杨校长的葫芦里到底是装的什么药,不得而知。
一周后,在星期一下午,课外活动时间,杨校长召开校委会扩大会议。晚上召开全校教职工大会。这下教师们才发觉,杨校长在不断观察、调研、思考学校面临的问题,他已经搜集了第一手材料,准备在会上研讨,并制定相关制度。
会上,杨校长讲:“现在举国上下,正在践行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中央出台了《八项规定》和《六条禁令》,省委出台了《双十条》,市委出台了《十二项规定》,厉行勤俭节约,反对铺张浪费。这是大的政策,是党始终走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路线,要以‘照镜子,正衣冠,洗洗澡,治治病’为总的要求,查找自身上的问题,在我们身上至少存在好多这样那样的问题。所以同志们要提高政治觉悟,办人民满意的教育。”讲到这儿,杨校长对身旁的副校长说,夜深了,具体问题我们下次会上再细化。影响同志们的休息,不能保证明天上课的质量。你看意见如何?副校长随之点了点头,今晚的会议到此结束,休会!教师们听到这儿,私下说,这杨校长还蛮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
又过了一周,杨校长召开会议,把这一段时间看到的,想到的,能够做到的,全部制定成了他的治校方略,形成文字性的东西,即将在大会上学习,然后讨论,最后归结为制度,让全校的教职员工遵守执行。会上,杨校长宣布了以后的开会纪律,不要在会场上接听电话,进入会场,必须关掉手机,要么调为振动和静音都行。开会必须带上笔记本,记录会议内容,作为年终考核重要指标。开会期间,严禁在会场上抽烟,我本人也保证,以后开会在会场上也不抽烟。当这句话一出,坐在下面的教师们都在议论,说是别人可以保证在会场上不抽烟,可是杨校长你能做得到吗?杨校长的烟龄已经二十多年了。一起共事过的同志都知道,当年杨校长吃了多年旱烟,是用废纸卷的那种喇叭头形状的烟,足见烟瘾之大。这次规定,在会场上不允许抽烟,对于杨校长可能就难上加难呀!
这次会议是杨校长上任以来,开的真正意义上的施政会议。涉及的内容很多很多,取消教师签到制。原因是厉行勤俭,反对铺张浪费,把印刷签到册的纸张节省下来,就是落实党的群众路线。不管杨校长怎么想的,但是教师们一片叫好。教师们都在想着,这下不再为缺签而烦恼。可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虽然教师不亲手签到,但是这项工作还得搞,怎么搞?就是校委会的班子成员轮流执勤,查看教师的出勤。每周星期日必须召开例会,以前的校长一般不开会,只要有事了才临时召开会议,而杨校长则把召开例会当作一项制度确定下来,并且在周末。确定周末有好处,说是可以查看教师返校情况,也可以对上周的工作做小结,对下周的工作加以部署。理论上很有道理,但在实践中的操作又是如何呢?
在会上,成立了美术、音乐、写作、舞蹈、书法、体操、篮球、乒乓球等等社团,并且也确定了辅导老师,也制定了晨读晚诵制度,对班主任规定“十个到位”,等等一揽子制度都出台了。校园由此变得生机勃勃,每个学生根据个人的特长爱好,都有社团可参加,都有施展自己才华的舞台。全校上下对杨校长的治校方略一派称好。
以后,各种制度陆续出炉,成立校园广播站,对校园内的各种乱贴乱画,乱扔垃圾等等现象加大整治力度,对于一些假大空的宣传标语全部换成正能量的、具有文化色彩的,创建书香味很浓的校园文化。
杨校长如在学校,会不停的在校园内捡垃圾,看到垃圾箱内的垃圾满满的,无人问津,一气之下,拆掉了好多垃圾箱。
在一次例会上,杨校长郑重的讲:“以后开例会,必须在星期日晚20:00,以后再不发通知。”这样多半学期,领导和教师都能按时到校开例会。到了后半学期,杨校长忘记了开例会,连续几周没有开例会,所以在后来的一次例会上又重新宣布一项规定:“以后开例会,将不在群里发通知,如果不开,就提前在群里发通知,希望同志们周知。”
后来几周,没有开例会,也没见发通知。同志们在群里发言论,杨校长回复:“为了减少文山会海,例会取消。”同志们看到后,付之一笑。
有一次,学校按照教育局的安排,对毕业班进行毕业测试,杨校长把考试工作交给教务处,教务处按照文件精神,对整个考试方案用文件的形式制定出来,交给杨校长审阅后,让全校教师来执行。在考试安排会上,教务主任讲,当天的考试科目,必须在当天晚上阅完。下来,主管教育教学工作的副校长则讲,按照教育局的安排,考完所有的科目,抽出两天时间来阅卷。最后杨校长则讲,考试阅卷工作,等教育局的巡视来了,请示巡视再做决定。这下,坐在下面的教师开始议论,三个领导,提前不协调,在会上口径不一致,到底我们听谁的,看来领导忽悠我们。难怪好多专家说,“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真是教育界的精英,句句成经典,佩服。
学校的各个社团活跃了几周后,突然消声匿迹。学校创办了多年的校刊,已经停刊,杨校长说,为了减少文山会海,厉行勤俭节约,反对铺张浪费,办校刊就是浪费。
随着社团的沉寂,倒是学生渴望社团的热情没有减退,想在校刊上投稿的热情没有减退。可是,这些已经随着风儿轻轻的飘向远方,作别了昔日的校园,向校园说声再见。
傍晚时分,上灯了,教师们在校园内,面对次第亮起的路灯,在追寻杨校长的工作痕迹,发现少了五六个垃圾桶,暗了几盏路灯。夜色慢慢沉下来,静悄悄的。只有天上的几个星星眨呀眨呀的,俯瞰着校园,显得是那样的无力,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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